“周師傅,謝謝你們。”
這一躬,讓周國軍瞬間慌了手腳。
“哎哎哎!秦醫(yī)生,你這是干啥!使不得!快起來!”
他連忙上前去扶,童志軍和鄭曉麗也感受到了那份震撼,眼眶都有些微微發(fā)紅。
“快快快,別站著了,早飯都給你們熱著呢!”
周國軍連推帶搡地把他們按在桌邊坐下。
很快,三碗熱氣騰騰的小米粥,一碟金黃的炒雞蛋,還有一盤切得整整齊齊的醬咸菜,被端上了桌。
旁邊,還放著一摞白生生、暄騰騰的大饅頭:“趁熱吃!吃飽了才有力氣干活!”
周國軍嘿嘿笑著,又轉身回了灶臺,繼續(xù)忙活自己的事情。
秦東揚拿起一個饅頭,默默地掰開,就著咸菜,喝了一口滾燙的小米粥。
那股暖意,從胃里,一直蔓延到了四肢百骸,驅散了最后一絲宿醉的寒意。
這一頓飯,三人吃得沉默,卻又無比的踏實。
吃過早飯,周國軍脫下圍裙,大手一揮。
“走!我?guī)銈內バl(wèi)生院!”
……
勝利公社的衛(wèi)生院,與其說是一個院,不如說是用泥坯墻圍起來的一塊空地。
空地中央,坐落著三間低矮的土坯房,屋頂上鋪著茅草,墻壁上還能看到風雨侵蝕后留下的斑駁裂紋。
這就是公社唯一的醫(yī)療機構。
然而,當秦東揚三人跟著周國軍踏進這個簡陋的院子時,眼前的景象,卻讓他們齊齊倒吸了一口涼氣。
院子里,黑壓壓地站滿了人。
男的,女的,老的,少的。
不下四五十口。
他們大多穿著打滿補丁的舊衣服,一張張布滿風霜的臉上,寫滿了歲月的艱辛。
但他們的眼睛,卻無一例外,全都亮得驚人。
當看到秦東揚他們穿著白大褂走進來時,那幾十雙眼睛,就像是黑夜里瞬間被點亮的星辰,齊刷刷地望了過來。
那眼神里,有好奇,有審視。
但更多的,是一種近乎于絕境中抓住救命稻草般的,殷切與渴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