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蒙面武者仍然沉默,但看向燕趙歌的視線,更多出幾分怒意。
燕趙歌嘆息:“既然身份已經(jīng)道破了,又何必繼續(xù)戴著那面具呢?在你自己心里,你并非沒臉見人啊?!?/p>
黑色的面具終于摘下,露出一張讓燕趙歌等人熟悉而又陌生的臉龐。
那是一個看上去三十歲出頭的青年男子。
面貌五官和石鐵足足有九成相似,仿佛一個模子里刻出來的。
徐飛滿嘴苦澀,幾乎從牙縫里擠出三個字:“石,師,兄!”
這個在清遮湖魔域大陣中,險些將徐飛ansha的大宗師,赫然正是失蹤多年的石鐵之子,昔日的廣乘山嫡傳天才人物,石松濤!
半空中石鐵一拳震退司馬垂,目光落在石松濤身上,久久無法移開。
摘下面具的石松濤,也不再介意自己的聲音會否被別人認出來,終于開口說道:“好久不見,別來無恙,我從地獄回來了?!?/p>
簡單一句問候的話,卻讓燕趙歌等人遍體生寒。
那平淡語氣中蘊含的怨毒與冰冷,仿佛鐫刻入骨。
徐飛艱難的說道:“石師兄,你這些年都在絕淵嗎?當年,是他們救了你?”
石松濤淡淡的點頭:“要不然,是你們?”
他抬頭看向金色高塔上的石鐵:“是他?”
石鐵踏足于虛空中,整個人仿佛變成石像一樣,凝立不動。
“徐師弟,你想說什么?想說,你的師父,我的父親,當初也是有迫不得已的苦衷?”石松濤語氣很淡漠,令人從骨子里感到寒意:“苦衷,誰都有,卻不意味著其他人就能理解,能接受?!?/p>
石松濤仰頭看著石鐵:“他選擇維護廣乘山的利益,選擇照顧多數(shù)人,做出取舍,犧牲了我?!?/p>
“犧牲我,就犧牲我吧。”
石松濤淡淡說道:“如果僅僅如此,我其實并不恨他,他生了我,我就當把這條命還給他?!?/p>
“但是,被犧牲的,不僅僅是我!”
石松濤的語氣終于有了波動,泛黃的雙瞳中血光四射,仿佛有火焰在燃燒:“我的妻子,我的兒子,也被一起犧牲!”
“雨真,我的妻子,她并不是廣乘弟子,就因為嫁給我,就因為是你石鐵的兒媳,便也要為廣乘山犧牲?”
“鈞兒,那年他才三歲,懵懂無知的孩童,他也要為此丟了性命嗎?”
石松濤盯著石鐵:“有些問題,我一直想問你?!?/p>
“如果遇難的人是其他廣乘弟子,而維護宗門利益的同時也能救我們,你選擇哪邊?”
“如果兩方人遇難,一邊是其他廣乘弟子,一邊是我們一家三口,你選擇哪邊?”
石鐵面無表情,仿佛雕像一般,但低沉的聲音在空氣中回響:“這和是誰,沒有關系?!?/p>
石松濤聞言,呵呵笑了起來:“果然是你會做出的回答?!?/p>
“在你心中,整體重于個人,多數(shù)重于少數(shù),對師門的擔當,凌駕于個人情感之上?!?/p>
石松濤一邊說著,突然邁步而出:“那么,你現(xiàn)在試著再做一次選擇吧?!?未完待續(x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