紐約的空氣仿佛因為小諾瓦的到來而驟然緊繃。沈聿懷立刻加強了安保等級,酒店套房所在的樓層增加了輪崗,溫念初外出參加任何活動,隨行安保人數(shù)翻倍,且路線都會提前規(guī)劃并清場檢查。
但沈聿懷清楚,最高明的防御是進攻。他不能只讓溫念初躲在堡壘里。
“K”持續(xù)傳來信息。小諾瓦入住曼哈頓一家以隱私性著稱的頂級酒店,那兩名“高度危險”的同行人員身份依舊成謎,但他們出入都帶著專業(yè)的反偵察意識,顯然是受過特殊訓練的角色。小諾瓦本人則高調(diào)地出現(xiàn)在紐約幾個頂級藝術(shù)沙龍和拍賣行預展上,言談間依舊帶著那股令人不適的、高高在上的評判姿態(tài),偶爾會“不經(jīng)意”地提及溫念初的名字,語氣曖昧,引人遐想。
他在試圖繼續(xù)操控輿論,用那種黏膩的、難以抓住實質(zhì)把柄的方式,玷污溫念初的名譽和藝術(shù)價值。
溫念初得知這些,憤怒之余,卻產(chǎn)生了一個大膽的想法。
“他不是很喜歡在背后搞小動作,很享受這種‘窺視’和‘操控’的感覺嗎?”她對沈聿懷說,眼神里閃爍著一絲決絕的光芒,“那我們就給他一個‘舞臺’?!?/p>
沈聿懷立刻明白了她的意圖,眉頭微蹙:“太危險?!?/p>
“我們有準備,就不是危險,是請君入甕?!睖啬畛鯃猿?,“他一直躲在暗處,我們很難抓住實質(zhì)證據(jù)徹底解決他。不如主動創(chuàng)造一個‘安全’的公開場合,引他出手。只要他動了,就會留下痕跡?!?/p>
她計劃的場合,是三天后紐約現(xiàn)代藝術(shù)博物館(momA)的一個慈善籌款晚宴。這場合規(guī)格極高,名流云集,安保嚴密,小諾瓦也在受邀之列。在這種場合,他那些下三濫的手段會受到極大限制,但如果他按捺不住做點什么,無論是在言語上更進一步的挑釁,還是其他任何微小的動作,在無數(shù)雙眼睛和鏡頭下,都更容易被捕捉和放大。
“我們需要一個誘餌。”溫念初看著沈聿懷,“我就是那個誘餌。我會穿著最顯眼的禮服,站在最顯眼的位置。我要讓他看清楚,他處心積慮想毀掉的人,正站在他夢寐以求卻無法真正融入的舞臺中央,光芒萬丈?!?/p>
沈聿懷沉默地看著她,她眼中的堅定和勇氣,讓他無法拒絕。他知道,這不僅僅是反擊,更是她作為藝術(shù)家和戰(zhàn)士的成長宣言。
“好?!彼K于點頭,眼神銳利,“但一切行動,必須聽從我的安排。”
接下來的三天,沈聿懷與安保團隊重新制定了詳盡的方案,預演了各種可能發(fā)生的意外及應對措施。他甚至還通過特殊渠道,確認了晚宴現(xiàn)場的安保負責人,并與之進行了秘密溝通。
晚宴當晚,momA燈火通明。溫念初選擇了一條正紅色的露背長裙,顏色熾烈,剪裁優(yōu)雅,將她襯托得如同暗夜里最奪目的玫瑰。她挽著沈聿懷的手臂步入會場,瞬間吸引了所有媒體的焦點。沈聿懷則是一身經(jīng)典的黑色禮服,氣質(zhì)冷峻,與她的明媚形成極致對比,卻又無比和諧。
他們從容地與賓客寒暄,溫念初的笑容自信而耀眼,仿佛完全沒有受到任何流言蜚語的影響。她的狀態(tài),本身就是對小諾瓦所有暗中詆毀最有力的回擊。
果然,沒多久,小諾瓦的身影就出現(xiàn)在了會場邊緣。他穿著昂貴的絲絨西裝,手里端著一杯威士忌,目光如同冰冷的蛇信,牢牢鎖定在溫念初身上。他身邊跟著那兩名氣息冷硬、眼神警惕的隨從。
溫念初能感覺到那道令人不適的視線,但她沒有回避,反而在一次與某位知名策展人交談時,狀似無意地轉(zhuǎn)過身,目光與小諾瓦遙遙相撞。
她甚至對他,露出了一個極其短暫、帶著一絲若有若無憐憫和挑釁的淺笑。
那一瞬間,小諾瓦臉上的肌肉幾不可查地抽搐了一下,握著酒杯的手指驟然收緊。溫念初清晰地捕捉到了他眼底一閃而過的、被激怒的猙獰。
很好,他上鉤了。
晚宴進行到一半,舞池開放。沈聿懷紳士地向溫念初伸出手,兩人滑入舞池。音樂悠揚,他們隨著節(jié)奏移動,姿態(tài)優(yōu)美,如同最完美的搭檔,吸引了無數(shù)羨慕的目光。
小諾瓦就站在舞池邊,死死地盯著他們,眼神陰鷙得能滴出水來。
一曲終了,溫念初以補妝為由,暫時離開了舞池,走向洗手間的方向。這是一個預設好的、相對僻靜但仍在監(jiān)控和安保視線內(nèi)的區(qū)域。
她知道,如果小諾瓦要做什么,這是最好的機會。
果然,在她走到走廊拐角時,小諾瓦的身影如同鬼魅般出現(xiàn),擋住了她的去路。那兩名隨從則一左一右,隱隱形成了合圍之勢,隔斷了其他人靠近的可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