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84章 歸來（第1頁）

青云山的夜，總是比山下更靜。林越坐在后院涼亭里，抬頭望著夜空——今夜的星星出奇地亮，不像往常那樣蒙著一層淡淡的霧，而是一顆顆清晰地綴在墨藍色的天幕上，連星芒的紋路都仿佛能看清。銀河像一條銀色的絲帶，橫跨夜空，晚風(fēng)拂過桂花樹，落下的花瓣帶著清甜的香氣，落在石桌上，與未涼的茶水相融。

“觀中居住已然一年，四季輪轉(zhuǎn)，周而復(fù)始，可有何感悟？”小道士的聲音從對面?zhèn)鱽?，他依舊穿著那身青色道袍，手里的浮塵搭在膝上，眼神平靜地望著林越，仿佛能看透他這一年來所有的心思。

林越收回目光，指尖輕輕劃過石桌上的花瓣，動作比一年前慢了許多，也沉穩(wěn)了許多。這一年里，他掃過道觀的每一片落葉，讀過藏經(jīng)閣里半舊的經(jīng)書，跟著老道長悟過“陰陽”，也跟著小道士走過后山的每一條小路。曾經(jīng)那顆被焦慮填滿的心，像被山間的清泉反復(fù)沖刷，漸漸褪去了浮躁，露出了底下的篤定。

“感悟談不上，只是多了些明白?！绷衷骄従忛_口，聲音比一年前低沉了幾分，帶著一種歷經(jīng)沉淀的通透，“季節(jié)更替，時光荏苒，不過是這方宇宙的‘常態(tài)’。就像您說的，‘宇’是空間，‘宙’是時間，這方宇宙里的一年，或許在我記掛的那個宇宙里，只是一瞬；而有些宇宙的千年，在我們這里，也可能只是眨眼間?！?/p>

他頓了頓，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晃了晃，看著杯中的茶葉隨著水流旋轉(zhuǎn)：“我以前總怕，怕在這里多待一天，那邊就多過一年，怕錯過孩子的出生，怕愛人的等待?？蛇@一年靜修下來，我才明白，‘時間’不是固定的標(biāo)尺——它跟著‘空間’走，跟著‘心’走?，F(xiàn)在的我，能模糊感應(yīng)到身邊流動的‘空間之力’，也能隱約觸碰到‘時間’的邊緣，只是還不知道怎么調(diào)動?！?/p>

“但我不再慌了?！绷衷教痤^，眼中沒有了往日的迷茫，只有堅定，“哪怕我在這里再待幾十載，只要我能悟透時空的法則，將來回去時，總能找到‘來時的路’，甚至有把握——我回去的那一刻，那方宇宙的時光，或許還停在我離開的瞬間，不過是一呼一吸的功夫?！?/p>

小道士聽完，忽然笑了，不是之前那種溫和的淺笑，而是帶著幾分欣慰的大笑：“不錯不錯！一年時間，你總算把‘心’沉了下來，也把‘時空’的門，推開了一條縫?！彼畔赂m，身體微微前傾，語氣比往常鄭重了幾分，“那你再說說，你可知，你為何會來此？為何會在兩個宇宙間穿梭？”

林越沉默了。這個問題，他想了一年。從最初以為是“夢”，到后來確定是“真實”，他無數(shù)次琢磨過背后的原因——是誰讓他去了斗羅大陸？又是誰讓他回到這里？為什么去的時候待了十幾年，回來卻只是現(xiàn)實里的一夜？

“我不知道。”林越誠實地搖頭，語氣里沒有了往日的困惑，只有平和，“能做到這種事的人，時空造詣必然遠超我想象，不是現(xiàn)在的我能揣摩的?；蛟S是巧合，或許是有什么安排，但我現(xiàn)在不想糾結(jié)這個——我只知道，這段經(jīng)歷，讓我看清了自己想要什么，也讓我摸到了變強的方向。”

“好好好！”小道士連說三個“好”，眼中的贊許更濃，“這一年的靜修，沒白費。你不僅褪去了靈魂的浮躁，還守住了內(nèi)心的‘執(zhí)念’——這份‘不糾結(jié)緣由，只問歸途’的通透，才是悟透時空的關(guān)鍵?！?/p>

他頓了頓，聲音忽然變得悠遠，不像平時那樣近在眼前，反倒像從星空深處傳來：“你的身世，你身上發(fā)生的一切，都需要你自己去探索。我能告訴你的是，這所有的‘穿梭’與‘靜修’，都是為了你的成長。你靈魂能在兩個完全不同的宇宙間游走，又在這方世界靜修一年，就是為了讓你親身體悟‘時間’與‘空間’這兩種至高法則——現(xiàn)在的你，已經(jīng)有了一絲感悟，算是摸到了門檻?！?/p>

林越的心猛地一跳，呼吸都變得急促起來——他知道，小道士要說到最關(guān)鍵的部分了。

“既已感悟，我便祝你一臂之力，讓你早些回歸你該去的地方?！毙〉朗康恼Z氣恢復(fù)了平靜，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力量。

林越再也抑制不住心中的激動，猛地站起身，對著小道士深深鞠了一躬，腰彎得極低：“多謝前輩一年來的照顧與指點！林越此生不忘！”他終于確定，眼前的小道士絕不是普通的觀中道士，而是一位深不可測的大能——能看透他的心事，能指點他悟時空，還能幫他回去，這樣的實力，早已超出了他的認知。

小道士擺了擺手，拿起桌上的茶杯，輕輕喝了一口，動作從容不迫：“不必多禮。你本就該回去，我只是順?biāo)浦哿T了。去吧，你的武魂，已經(jīng)等不及了?！?/p>

話音剛落，林越忽然感覺一暖——那是一種無比熟悉的感覺，像一股溫?zé)岬乃?，從頭頂流到腳底，瞬間傳遍四肢百骸。他甚至能清晰地感覺到，沉寂了一年的魂力，正在靈魂內(nèi)蘇醒、奔騰，比他在斗羅大陸時，還要強盛幾分！

“這是……魂力？”林越又驚又喜，下意識地抬手，心念一動——“沙漠之鷹！巴雷特！”

兩道光芒同時從他掌心爆發(fā)：赤金色的沙漠之鷹懸浮在左側(cè)，槍身上不再是往日單純的火焰紋路，而是多了一層淡淡的空間光暈，光暈流轉(zhuǎn)間，槍身竟開始忽隱忽現(xiàn)，仿佛下一秒就要融入空間里，一股強大的“空間之力”撲面而來，讓周圍的空氣都泛起了漣漪；深黑色的巴雷特懸浮在右側(cè)，槍身上的彈夾紋路亮起深藍色的光，光紋周圍的空間似乎被放慢了——落在石桌上的桂花，在巴雷特的光紋范圍內(nèi)，飄落的速度明顯變慢，連茶水蒸發(fā)的水汽，都能看清每一滴水珠的軌跡，這是純粹的“時間之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