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6章 母女夜話（第2頁）

長安街上的標(biāo)語換了又換，王府井百貨大樓的櫥窗里已經(jīng)換上了春裝。

騎自行車的人流中偶爾閃過幾抹亮色——有個穿紅呢子大衣的姑娘，辮梢系著時興的有機玻璃發(fā)卡。

“變化大吧？”

許茹順著她的視線望去，“你走那年，王府井櫥窗還全是大字報呢?！?/p>

“哥哥還好嗎？”

“你哥在新疆兵團那幾年，吃了不少苦，去年考上了軍校，總算回了北京。

唉，你哥是男孩子，吃點苦沒什么。

媽這些年最惦記的，是你?！?/p>

公交車到站，她們步行穿過幾條胡同，最終停在一棟灰磚小樓前。

這是協(xié)和醫(yī)院的職工宿舍，許茹這些年一直住在這里。

職工宿舍的樓梯間堆滿了蜂窩煤，許茹掏出鑰匙，一邊開門一邊說：“你的鑰匙也給你配好了?！?/p>

推門進去，是一間不足五十平米的小兩居，家具簡單卻整潔。

書桌上擺著幾本醫(yī)學(xué)書籍，墻上的相框里嵌著一張全家?！鞘前四昵芭牡?，父親穿著筆挺的中山裝，母親微笑著站在他身旁，哥哥摟著她的肩膀，而她穿著初中校服，笑容明媚。

林知微的指尖輕輕觸碰相框，眼眶發(fā)熱。

“餓了吧？”

許茹從五斗櫥里拿出一盒點心，“你小時候最愛吃的杏仁酥，你哥特意給你留的。”

林知微咬了一口，甜膩的滋味在舌尖化開，還是小時候的味道。

晚上，母女倆擠在一張床上，老式木床發(fā)出細微的吱呀聲。

夜色沉沉，林知微蜷縮在母親身邊，像她小時候怕雷雨時那樣。

許茹的手輕輕拍著她的背，一下一下，帶著某種久違的安穩(wěn)。

“媽……”

林知微把臉埋進蓬松的枕頭，聲音悶悶的。

第6章母女夜話

“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