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印度洋之上碧波萬頃,暑氣蒸騰的孟加拉灣海風裹挾著異域香料的氣息,拂過旗艦“蛟龍?zhí)枴睒谴呗柕姆珯{。
將軍張嶷身著玄色嵌銀鱗紋的戎裝,手扶船舷上的青銅錨鏈,望著遠處海岸線旁錯落分布的城邦輪廓,眸中閃過幾分沉毅。
身旁的靖波校尉關統(tǒng)正展開一幅絹制海圖,指尖沿著印度南部的海岸線劃過,低聲道:
“將軍,據(jù)沿岸城邦向導所言,自此處往南三百里,便是羯陵伽國的港口,再往西則是安度羅國的地界,這一帶大小邦國共七八個,皆割據(jù)一方,卻都對我大漢器物心向往之。”
張嶷頷首,目光轉向船艙方向。此刻的貨艙內,碼放整齊的蜀錦在透過舷窗的陽光下流轉著流光溢彩,青釉瓷瓶的釉色如雨后青山般溫潤,還有從遼東輾轉運來的高句麗人參,根莖飽滿,散發(fā)著淡淡的藥香。
“陛下臨行前囑托,要以器物為媒,結好諸邦,開通新的商路。如今看來,此事大有可為。”
他話音剛落,便見一名身著異域服飾的城邦使者捧著鎏金托盤,快步登上樓船。托盤上擺放著兩顆碩大的明珠,珠光瑩潤,顯然是當?shù)氐恼淦贰?/p>
“大漢的將軍大人,”使者操著半生不熟的漢話,躬身行禮道,“我國國王聽聞天朝船隊抵達,特命小臣前來致意,愿以國中珠寶、象牙換取天朝的絲綢與瓷器。
若將軍肯賞光赴宴,國王還將親自與將軍商議貿易之約?!?/p>
張嶷與關統(tǒng)對視一眼,欣然應允。當日午后,張嶷攜關統(tǒng)及十余名護衛(wèi),乘坐小艇前往羯陵伽國的王宮。王宮以白色大理石筑成,穹頂之上鑲嵌著彩色琉璃,殿內立柱雕刻著纏枝蓮紋,與大漢宮殿的雄渾大氣截然不同。
羯陵伽國王身著織金錦袍,頭戴鑲嵌寶石的王冠,見張嶷等人到來,親自起身相迎,殿內的樂師奏響了歡快的異域樂曲。
宴席之上,當侍女將一匹蜀錦鋪展在國王面前時,滿殿的貴族皆發(fā)出驚嘆之聲。那蜀錦以大紅為底,用金線織出鸞鳥銜枝的紋樣,邊角處還綴著細小的珍珠,在燭火下熠熠生輝?!按说日淦?,竟比我國最華貴的織物還要精美數(shù)倍!”
國王輕撫蜀錦,眼中滿是癡迷。張嶷趁機說道:
“我大漢地大物博,除了蜀錦、瓷器,還有鐵器、茶葉等物,若貴國愿與我大漢定立長期貿易之約,我方愿定期運送貨物前來,且價格可酌情優(yōu)惠。”國王聞言大喜,當即命人取來國書,與張嶷簽訂了貿易盟約。
此后數(shù)日,張嶷與關統(tǒng)又陸續(xù)拜訪了安度羅國、朱羅國等邦國。
每到一處,大漢的貨物都引發(fā)轟動。一件普通的青釉瓷碗,在中原市價不過百錢,在此地竟能賣出兩千錢的高價;一匹上等蜀錦更是被貴族們爭相競買,最終以中原市價十五倍的價格成交。
關統(tǒng)在賬冊上仔細核算著利潤,對張嶷道:“將軍,雖售價高昂,但扣除船隊建造的成本、船員的俸祿,還有途中損耗,凈利潤約有三成五。即便如此,這筆收益也足以填補部分西域軍費了。”
張嶷卻并未露出過多喜色,他望著遠處海面,沉聲道:
“利潤固然重要,但更要緊的是打通這條商路。據(jù)安度羅國的大臣所言,印度北部的印度河流域,仍有貴霜帝國的勢力盤踞,只是如今波斯連年入侵,貴霜早已不復往日強盛,只能固守北部關隘,無力南下。這對我大漢而言,或許是開拓西域商路的良機?!?/p>
與此同時,長安城內暑氣正盛,未央宮長樂殿的殿門敞開著,殿內擺放著數(shù)十盆冰鑒,寒氣絲絲縷縷地彌散開來,卻仍難掩群臣臉上的震驚。
漢皇劉禪身著明黃十二章紋龍袍,端坐在龍椅之上,手中把玩著一枚從瀛洲送來的海螺,緩緩道:
“前些時日,朕命姜維、諸葛恪籌備艦隊,探尋關島、中途島等地,可轉念一想,此事未免太過倉促。諸位可知,瀛洲以東并非世界盡頭,尚有一塊比我大漢疆域還要遼闊的新大陸,名為‘美洲’?!?/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