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簡短的話語,滿含著諸葛亮對劉禪的認可與期許。
為了將劉禪培養(yǎng)成一位英明有為的君主,諸葛亮更是耗費了大量的心血。劉備在病重之際,曾囑咐劉禪,聽聞丞相為他寫了《申》《韓》《管子》《六韜》這幾部書,可惜還未送到就遺失了,讓劉禪自己再去尋求聞達之路。
從這可以想見,諸葛亮在永安期間,一邊要處理繁重的軍政要務,一邊還在為劉禪精心撰寫、挑選這些涉及政治、軍事與帝王之術的書籍。
明代大才子楊慎曾評價《六韜》“述兵權,多奇計”,《管子》“貴輕重,慎權衡”,《申子》“修名實”,《韓子》“以事權”,這些書籍正好能彌補劉禪“寬厚,襟量有余而權智不足”的缺點。
諸葛亮的這一番用心,盡顯他對劉禪這位嗣君的一片忠誠與殷切期望。
而劉禪,也并非如一些人刻板印象中那般,是個全然不堪的“阿斗”。
章武二年(222)冬十二月,劉備親自率領蜀漢大軍,在夷陵之戰(zhàn)中慘敗于江東陸遜之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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緊接著,劉備又身患重病的消息傳出,漢嘉郡(郡治漢嘉縣,今四川名山北)太守黃元,見有機可乘,便舉兵據城反叛。當時,諸葛亮尚來不及發(fā)兵平叛,就趕赴永安去照料劉備了。
黃元聽聞諸葛亮不在成都,覺得“成都單虛”,便“遂無所憚”,不僅攻占了蜀郡臨邛縣(今四川邛崍),還放火燒毀城池。一時之間,成都城內人心惶惶,震動不已。
就在這緊要關頭,年輕的劉禪展現出了他并非全然無知的一面。他采納了益州治中從事楊洪的建議,迅速調集京城內的親兵,交給將軍陳智,讓其進兵討伐黃元。
最終,黃元兵敗,順流逃投向孫權,卻被自己的親兵擒獲,“生致成都斬之”。雖然此次平叛,謀主是楊洪,統兵的是陳智,但最終做出“決斷”的,卻是身為太子的劉禪。從這件事可以看出,“劉阿斗”并非對政治、軍事之事全然懵懂無知。
劉禪即位之后,以父禮侍奉諸葛亮。史書之上,清晰地記載著當時的情景:“祭由寡人,政則葛氏”。蜀漢的一切內外方針,無論大小,“政事無巨細,咸決于亮”。
蜀漢一直以兩漢正統自居,其官職制度也大多繼承兩漢,而在兩漢的官制體系中,丞相的權力是非常大的。
章武元年(221),諸葛亮就已經被拜為丞相。劉備去世后,作為蜀漢的首輔大臣,諸葛亮“開府治事”,組建起了以丞相為首的“責任內閣”。
這個“責任內閣”,擁有獨立的行政僚屬機構,具備人事任免的權力,能夠依照皇帝的命令,獨立地行使職權。
僚屬們分別管理著各個部門,諸如蜀漢政權中的軍師祭酒、前后軍師、長史、司馬、主簿、參軍、行參軍、東曹掾、西曹掾、倉曹掾、令史、記室、門下督等,這些部門與機構,都與丞相府的職能緊密相連。
章武二年(建興二年),諸葛亮又兼任了空置數年的益州牧。說起來,蜀漢實際統治的地域,其實只有益州之地,益州的漢郡與中央機構幾乎是重疊的。
劉備入蜀之后,曾自領益州牧,他稱帝之后,益州牧之職便一直空缺著。劉禪稱帝后,雖有李嚴為鎮(zhèn)東將軍(今甘肅一帶)牧、李恢領交州(今嶺南及越南北部)刺史之類的州職任命,但這些都只是虛職遙領,并無實際的管轄權力。
而蜀漢政權實際統治的益州,其州級建制在很長一段時間里卻是虛缺的。
這背后的原因其實很簡單,皇帝自己不便再擔任一個屬于下屬的官銜(歷史上大約也只有明成宗曾封自己為“鎮(zhèn)國公總戊軍務威武大將軍總兵官”)。
可要是將益州牧的職務交給其他人,又擔心其州職權重,容易出現“震主之虞”。
不過,在政治層面上,不設置益州牧,也帶來了一些消極的影響。這很容易讓人產生一種感覺,仿佛蜀漢就是益州,益州就是蜀漢,給人一種偏安一隅、割據自保的印象,從而對興復漢室的偉大事業(yè)產生消極的影響。
諸葛亮恢復益州的州級建制,其深意就在于宣示:區(qū)區(qū)益州,不過是大漢帝國天下十三州郡中的一個罷了。以此來表明,蜀漢在巴蜀的統治,并非是割據一方,而是大漢正統的延續(xù),是為了興復漢室而存在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