書接上回,劉禪在后宮金黃龍榻上連御兩后,只覺渾身筋骨似被抽去一般,眼皮重若千斤,便在榻上沉沉地睡去。
待到酒醒之時,窗外日影已然西斜,內(nèi)侍一名宮女慌慌張張入殿稟報,言魏延、姜維等一眾將領已在殿外恭候多時,稱有十萬火急之事覲見陛下。
劉禪不敢怠慢,急忙喚人伺候洗漱更衣。不多時,便在偏殿召見了眾將。
車騎將軍魏延性子最是急躁,甫一覲見便跨步上前,深揖道:
“陛下!魏國剛遷往荊南,群臣心轅馬意,士兵尚未招募,僅有800甲士,防備松懈,此乃天賜良機!吾等當一鼓作氣,趁勢將這心腹大患徹底鏟除,以成全竟之功也!”
前將軍姜維亦上前一步,拱手請命:“陛下!此時萬不可行存婦人之仁!但予末將萬余精卒,末將定能直搗魏都長沙,生擒曹芳、曹爽、桓范,獻于陛下!”
鎮(zhèn)北將軍馬謖則三拜于御前,引經(jīng)據(jù)典:
“陛下可還記得春秋時期宋襄公之鑒?麾下謀臣進言讓其乘敵半渡而擊,彼坐待敵軍渡河,終致兵敗身死!且漢高祖當年背盟于項羽,方奠大漢數(shù)百年基業(yè)!
今我軍兵精糧足,正該趁勢擊潰魏國,使天下盡沐陛下王化,豈非千秋美事?”
眾將之言,如金石交鳴,響徹殿宇。劉禪聽在耳中,心中暗自思忖(重點):
“眾卿皆為國事殫精竭慮,其心可鑒。朕又何嘗不想除去這國中之國,一統(tǒng)寰宇,盡歸王化?然背信棄義之事,朕實難為之。
須知漢高祖背盟霸王項羽,縱過兩千年,仍為世人所詬病,言其得國不正……”
思慮至此,劉禪緩步上前,一一扶起眾將,溫言道:
“眾卿常年領軍征戰(zhàn)在外,不知其中原委,情有可原。此等國策,乃先前于成都承乾大殿上,朕與群臣共議所定,魏國使臣辛毗亦全程參與。彼時魏國尚有并、幽、冀州、兗州、青州徐州、豫州大部,堅城數(shù)十,帶甲之士十余萬,朕為早日息兵止戈,百姓安居樂業(yè),方行此下策。如今盟約既立,白紙黑字昭昭然,條款歷歷在目,若驟然背棄,豈非失信于天下?”
漢皇劉禪頓了頓,咽下喉中干澀,復又言道:
“而今魏王已遠離北地,遠徙荊南,于我朝之脅,十又去其七也。昔日先帝以仁義治天下,這‘仁義’二字,首重‘信義’!若今奇襲魏國,恐北地民心復亂,再生禍端。
十年之后,待天下稍安,朕自當效法漢武帝舊事,推行千古第一陽謀——‘推恩令’,徐徐圖之。眾卿莫憂,亦請?zhí)骐迖朗貦C密……”
眾將聞聽“推恩令”三字,如撥云見日,頓時豁然開朗,皆面露慚色,連連躬身告罪:“末將等思慮短淺,原來陛下早有深謀遠慮!是吾等多慮,惶恐之至!”
望著眾將領躬身告退、漸行漸遠的背影,劉禪緊握雙拳,于心中暗自發(fā)下重誓:
“昔年,高祖于鴻溝背盟項羽,奠大漢基石。今日,朕便要以信守此約,鑄我大漢中興之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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