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扯下絲巾捂住口鼻,聽見舜涓在電話那頭氣急敗壞的尖叫:“綠萍,你這個不孝女!我怎么會生出你這種……”
“很遺憾,你生的那個綠萍,早就被你們的偏心殺死了?!蔽覓鞌嚯娫?,將手機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裂的清脆聲響中,我握緊藏在袖中的戰(zhàn)術匕首,迎上了朝我逼近的黑影。
消毒水刺鼻的氣味在病房里彌漫,紫菱蜷縮在純白的被褥間,蒼白的臉頰上淚痕未干,睫毛上還掛著細碎的水珠,像是一朵被風雨打蔫的白玫瑰。母親舜涓坐在床邊,小心翼翼地用棉簽沾濕女兒干裂的嘴唇,眼底滿是疼惜:“寶貝別怕,媽媽一定會讓你費云帆叔叔平安回來?!?/p>
“媽,別為難姐姐了……”紫菱突然抓住母親的手腕,聲音虛弱得像風中的柳絮,“姐姐肯定有她的苦衷,云帆出事也許……也許真的是誤會?!彼瓜卵鄄€,長長的睫毛在眼下投出一片陰影,“都怪我,要是我當初不那么依賴費叔叔,姐姐也不會……”
舜涓的眼眶瞬間紅了,一把將女兒摟進懷里:“傻孩子,這怎么能怪你?從小到大,你事事都讓著你姐,現(xiàn)在你都生病了,還在替她說話!綠萍要是有你一半懂事,就好了!”她輕輕拍著紫菱的背,語氣突然變得怨毒,“那個沒良心的,從小就知道搶你的東西,現(xiàn)在連你喜歡的人都不放過!”
紫菱在母親懷里抽噎著,手指卻無意識地揪緊被角:“媽,姐姐這兩年也不容易,她管理公司壓力那么大,說不定是被壞人騙了……”她抬起泛紅的眼睛,“媽,要是因為我們的爭執(zhí),讓姐姐被壞人利用,我……我一輩子都不會原諒自己。”
舜涓猛地坐直身子,掏出手機咬牙切齒道:“紫菱,你就是太善良!我現(xiàn)在就給你爸打電話,讓他動用關系把費云帆保出來!至于你姐……”她冷笑一聲,“等她回來,我非得好好教訓她不可!”
紫菱咬著嘴唇,偷偷勾起一抹不易察覺的笑,又連忙用手捂住臉:“媽,別生姐姐的氣,我只是不想看到你們吵架……”她哽咽著,聲音里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得意,“只要費叔叔沒事,我怎么樣都沒關系……”
紫菱突然劇烈咳嗽起來,指尖在母親肩頭無力地抓撓,“媽,我、我好怕……要是費叔叔有個萬一,我真的活不下去了……”她蜷縮著身子,單薄的睡衣被冷汗浸透,“姐姐那么聰明,肯定是有人故意在她耳邊挑撥離間,所以她才會誤會費叔叔……”
舜涓將女兒顫抖的手按在自己心口,眼眶漲得通紅:“乖,媽媽絕對不會讓那群人得逞!”她猛地站起身,踩碎地上滾落的退燒藥瓶,玻璃碴在瓷磚上劃出刺耳聲響,“都怪你爸,他非要讓綠萍接管公司,現(xiàn)在好了,把好好的家攪得雞犬不寧!”
“媽別這么說……”紫菱拽住母親衣角,淚珠大顆大顆砸在被單上,“姐姐為公司熬了多少夜,上次我去她辦公室,看見她抽屜里全是安眠藥……”她突然劇烈喘息,手指死死揪住胸口布料,“可云帆哥那么溫柔,他怎么可能……”話未說完便劇烈嗆咳,殷紅血絲濺在雪白枕巾上。
舜涓心疼地摟住女兒顫抖的肩膀,指甲幾乎掐進紫菱后頸:“什么操勞過度?她就是被權力迷了心竅!”她抓起床頭相框狠狠摔在地上,玻璃碎渣濺到紫菱腳邊,“當年你想學設計,她非要占著藝術學院名額;你想辦畫展,她偏要開什么商業(yè)發(fā)布會!現(xiàn)在連你喜歡的人都要搶走!”
“媽媽別說了……”紫菱突然捂住耳朵,整個人蜷縮成蝦米,“都是我的錯,是我不夠好……”她突然抓住母親手腕,指甲深深掐進皮肉,“如果用我的命能換費叔叔的平安,我現(xiàn)在就……”
“住口!”舜涓一把捂住女兒嘴唇,淚水滴在紫菱蒼白的臉上,“你要是敢死,我做鬼都不會放過汪綠萍!”她掏出手機瘋狂撥號,屏幕映出她扭曲的面容,“汪展鵬!立刻給我聯(lián)系局長!不管花多少錢,今天必須把費云帆撈出來!”
病房門被護士推開的瞬間,紫菱背過身擦掉嘴角笑意,再次轉過來時眼尾泛紅:“媽,要是姐姐知道我們在幫費叔叔,會不會更生氣?”
紫菱怯生生的模樣讓舜涓瞬間紅了眼眶,“她敢!這個家,可還輪不到她擺臉色!”
紫菱依偎進母親懷中,指尖無意識摩挲著床單褶皺,喉間溢出滿足的嘆息。消毒水的氣味里,某個不為人知的計劃,正在溫柔的謊言中悄然生長。
與此同時,禮堂外警笛聲大作,我握著匕首的手已經(jīng)滿是鮮血,防毒面具下的呼吸急促而沉重。
系統(tǒng)的警報聲與耳邊的槍聲交織,而我知道,另一邊的病房里,一場溫柔的“討伐”正在上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