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負面影響?”沈明軒嗤笑一聲,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動作帶著明顯的挑釁,“汪董,你太天真了。這圈子里,實力就是道理。你問問在場的各位,誰敢說我的不是?”他說著,猛地抬手掃過周圍的人群,“你們說,是不是?”
人群一片死寂。張總趕緊把手機收起來,假裝整理領帶;幾個剛才還在竊竊私語的嘉賓,立刻轉頭和身邊人談論起天氣;就連剛才躲在柱子后的主辦方負責人,也干脆轉身溜走了。偌大的宴會廳里,只有水晶吊燈的光芒,冰冷地灑在每個人臉上,照出他們或尷尬、或冷漠、或幸災樂禍的神情。
我的心一點點沉下去。不是因為沈明軒的囂張,而是因為這滿場的沉默。這些人,都是華國商界的精英,平時在各種論壇上高談闊論“企業(yè)家精神”“行業(yè)擔當”,可真當不公發(fā)生在眼前時,卻一個個成了縮頭烏龜。他們怕得罪沈萬山,怕影響自己的生意,所以選擇犧牲一個“無關緊要”的女企業(yè)家,來換取自身的安穩(wěn)。
“怎么?都啞巴了?”沈明軒得意地笑起來,手又一次伸向我的臉頰,“汪董,你看,沒人會幫你。識相點,陪我喝幾杯,這事就算了。不然,我讓你和你的汪氏,都在這商界混不下去。”
就在沈明軒的手指即將碰到我皮膚的瞬間,我突然抬手,死死攥住了他的手腕。我的力氣不大,但動作又快又準,讓他一時沒反應過來。“沈明軒,”我的聲音冰冷如鐵,“第一,我不會陪你喝酒;第二,汪氏集團的命運,由我和全體員工決定,輪不到你指手畫腳;第三,你現(xiàn)在的行為,已經(jīng)構成騷擾,我有權報警?!?/p>
“報警?”沈明軒像是被逗笑了,用力想抽回手,卻發(fā)現(xiàn)我的手像鐵鉗一樣攥著他,“你試試?警察局的王局長是我爸的老部下,你報了警,看最后倒霉的是誰?!?/p>
“那我們可以試試?!蔽覐目诖锾统鍪謾C,直接按下了110。屏幕上的號碼正在撥號,沈明軒的臉色終于變了。他沒想到我真的敢報警,一時有些慌亂,用力一甩手腕,掙脫了我的鉗制,后退了兩步。
“汪綠萍,你瘋了?”他指著我,聲音都有些發(fā)顫,“汪氏不想活了是不是?”
“汪氏想好好活著,所以更不能容忍這種惡意騷擾?!蔽野聪铝藪鞌噫I,不是怕他,而是不想讓這場鬧劇占用更多公共資源,“沈先生,如果你覺得自己的行為沒有問題,那就等著警察來評判。如果你還有一點理智,現(xiàn)在道歉離開,我們可以互不追究?!?/p>
周圍的空氣仿佛凝固了。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在沈明軒身上,有好奇,有期待,更多的還是觀望。張總悄悄湊到身邊的人耳邊,不知道在嘀咕什么,嘴角的笑意卻消失了。
沈明軒的臉一陣紅一陣白,他看看我,又看看周圍的人群,最終咬了咬牙:“道歉?不可能!汪綠萍,你給我等著,這事沒完!”他說完,狠狠瞪了我一眼,轉身帶著保鏢氣沖沖地走了,路過那臺摔壞的平板時,還故意踢了一腳。
直到他的身影消失在宴會廳門口,人群才爆發(fā)出一陣低低的議論聲。張總湊上前來,臉上堆著虛偽的笑容:“汪董,剛才真是委屈你了。沈明軒那小子就是被寵壞了,你別跟他一般見識?!?/p>
“張總剛才好像看得很開心?!蔽业仄沉怂谎?,“不過還是謝謝你的‘關心’?!?/p>
張總的臉瞬間漲得通紅,尷尬地笑了笑,轉身灰溜溜地走了。其他想上來攀談的人,也都訕訕地停下了腳步。剛才那個年輕的工程師,終于鼓起勇氣走過來,遞上一張紙巾:“汪董,您沒事吧?剛才沈明軒真是太過分了?!?/p>
“我沒事,謝謝你?!蔽医舆^紙巾,擦了擦剛才被沈明軒碰到的袖口,“你叫什么名字?在哪個公司任職?”
“我叫林浩,在科創(chuàng)智能工作,是一名算法工程師。”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撓了撓頭,“我特別佩服您剛才的演講,汪氏的數(shù)字化轉型經(jīng)驗,對我們公司很有啟發(fā)?!?/p>
“科創(chuàng)智能是家很有潛力的公司?!蔽倚α诵?,從包里拿出一張名片遞給她,“如果以后有技術合作的需求,可以隨時聯(lián)系我。汪氏歡迎有能力、有擔當?shù)哪贻p人加入合作?!?/p>
林浩驚喜地接過名片,連連道謝。周圍的幾個年輕從業(yè)者也紛紛圍上來,想要我的聯(lián)系方式。剛才的冷眼旁觀還歷歷在目,但我知道,他們中的大多數(shù)人,只是被現(xiàn)實磨平了棱角,并非真的冷漠。而我能做的,就是用自己的行動,給他們一點勇氣和希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