羅芙哭得發(fā)絲亂了,眼睛紅了,還趁機朝新婚的夫君撂下幾句狠話:“別以為我爹娘走了你就可以欺負我,真有那一天,我一個人走也走回廣陵,你換個妻子過吧……”
蕭瑀眼中的妻子是真的狼狽,說話也不講道理,成親數(shù)日了,他有做過任何值得被她質疑品行的舉動嗎?
但這樣的妻子又十分地惹人憐愛,蕭瑀抱緊人道:“不會欺負你,也不會換別人,我蕭瑀今生就你一個妻子。”
羅芙埋在他胸口抽搭兩聲,算是信了。
因為這一哭一小鬧,小兩口的關系又進了一層,夜里蕭瑀更纏人了,羅芙也從一味的順從變得大膽起來,一兩次可以,次數(shù)多了,蕭瑀敢抱過來,她就敢擰他,逮到哪里擰哪里,胳膊、腰、腿,疼得蕭瑀縮回自己的那一側后,都忍不住反思究竟是他索取過度,還是妻子本來就有些兇悍。
可到了白日,妻子依然溫溫柔柔地與他說話,情意綿綿地目送他去書房讀書再在傍晚對他噓寒問暖,蕭瑀便確定是他咎由自取該掐,而非妻子的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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蕭瑀可以待在書房埋頭苦讀,外面也沒有親友惦記他,但親友間相處講究人情往來,蕭家娶了新媳婦進門,親友們去喝了喜酒,回頭就得找機會宴請小兩口一回,好讓自家與蕭家的新婦彼此熟悉起來。
十月二十一,蕭家最先收到了左相府的請?zhí)?,左相夫人邀請鄧氏婆媳四個去相府賞菊。
花宴比直接請吃飯更自然,又是后宅婦人們的應酬,不請蕭瑀也就合情合理了。
鄧氏收到帖子,派人把三個兒媳婦都叫過來交待一聲,等大兒媳、二兒媳走了,鄧氏單獨對小兒媳道:“我與相爺夫人話不投機,除了宴請所有親友時彼此去對方家里吃頓飯,私底下的小聚小宴并無來往,這回的花宴人家是專門為了你請的。等著吧,相府請完,國公府也該送請?zhí)麃砹耍倬褪菦]有姻親的那幾家公爵、武官之家,各種席面能一直吃到臘月去?!?/p>
羅芙難掩緊張:“需要我做什么準備嗎?”
鄧氏笑道:“送禮有你大嫂安排,你人過去就行了,再就是做好尷尬的準備,因為咱們這種半路發(fā)家的,與那幾家不是一路人?!?/p>
羅芙心里有數(shù),回了慎思堂再把明日去相府賞菊的消息告訴蕭瑀。
蕭瑀只是點點頭。
羅芙挨著他坐下,抱著他的手臂撒嬌:“我第一次去相府做客,你就沒什么要提醒我或是教我的?”
婆母自己都不擅長應酬貴婦們,自然無法教她,蕭瑀從小與京城權貴子弟來往,肯定另有一番心得。
妻子問了,蕭瑀的腦海里瞬間冒出一長串的話,譬如左相楊盛愛聽阿諛奉承,其長子楊延宗看似儒雅博學其實只是徒有其表,次子楊延泰雖有才學卻心胸狹隘,由此可證楊盛在教導兒子上面頗有不足,只有大嫂看起來端莊嫻靜無可指摘。
但明日楊家的男人們都去當差了,妻子見不到他們的面,蕭瑀便不想背后論人是非。
“看大嫂的舉止,左相夫人應該很重視禮法規(guī)矩,你想得她認同,可以多學學大嫂,不想委屈自己,便學母親行事吧?!笔挰r認真思索一番后,這么回答妻子。
羅芙身子微僵,稍稍松開他的手臂:“你的意思是,我平時的表現(xiàn)不夠守禮規(guī)矩?”
蕭瑀:“……在咱們家足夠了,在外……”
羅芙根本沒聽他說完,氣呼呼地扭頭就走。
蕭瑀看著妻子疾步間裙擺下露出來的里褲與繡鞋,很想提醒她,這種走法在相府那等人家是會被議論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