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璘接過女兒,打趣問:“娘像仙女,爹像什么?”
盈姐兒還在認(rèn)真想詞,大郎嬉笑著道:“二叔像騙小孩去賣錢的壞蛋!”
三郎笑得響亮,然后兄弟倆一起挨了楊延楨的訓(xùn)斥,要他們向二叔賠禮。
經(jīng)過這么一打岔,李淮云的神色已經(jīng)恢復(fù)如常,鄧氏忙喚丫鬟們備膳。
用膳時蕭榮夫妻倆一席,三對兒夫妻分別一席,四個孩子兩兩坐在一塊兒,全程一片沉默,只問輕微的咀嚼聲。
羅芙不太習(xí)慣這種食不言的高門規(guī)矩,她更喜歡一家人邊吃邊談熱熱鬧鬧的。
飯后,蕭榮父子在中堂說話,鄧氏帶著三個兒媳婦去了次間,由鄧氏牽線讓三個妯娌熟悉熟悉。
氣氛越來越尷尬后,鄧氏叫老大、老二一家先回去了,次間只剩婆媳兩個,鄧氏立即拉著羅芙的手訴起苦來:“說實話,你大嫂二嫂都不是傲慢的性子,可她們倆就是不愛說話,我絞盡腦汁也跟她們親近不起來,今日你見了他們,能明白我的意思吧?”
羅芙笑道:“兒媳懂,要兒媳說,這樣也好,話少是非也少,我猜猜,母親跟大嫂二嫂從未吵過架對不對?”
鄧氏笑得噴出了幾點口水:“那是,再沒有比咱們家更太平的妯娌關(guān)系了?!?/p>
說完剛剛離開的兩個兒媳,鄧氏開始關(guān)心三兒媳與老三的新婚夜,壓低聲音問:“怎么樣,老三沒讓你受氣吧?”
羅芙頓時沒了方才的自在,紅著臉搖搖頭。
鄧氏不太敢信,轉(zhuǎn)念一想,洞房花燭夜,男人都直奔一件事,老三也得被那二兩肉擺布,大概沒時間說閑話。
她拍拍兒媳婦的小手,嘆道:“老三哪哪都好,就是有時候說話太直,自己越講究越容不得別人不講究,他的講究不單指儀容得體,還包括仁義禮信那一套,為一張嘴沒少得罪旁人,我們做父母的都經(jīng)常被他氣到,以后又要辛苦你多多擔(dān)待了。”
羅芙想到了來時蕭瑀對家人的點評,確實夠直的,偏又似乎都是實話。
但跟一個偏幫血親不容妻子挑其家人毛病的夫君比,蕭瑀這種正直公允的夫君更可靠一些?因為只要她行得正坐得端,蕭瑀就挑不出她的毛病,就會一直與她夫妻恩愛。
再者,婆母大概是故意往重了說的,就像母親也經(jīng)常在姐夫面前說姐姐的一些缺點,懶啊脾氣大啊等等,仿佛她提前數(shù)落過姐姐了,姐姐就要遷就包容姐姐,不許再挑姐姐那些方面的缺點。
所以,羅芙?jīng)]太在意地道:“母親言重了,其實我就喜歡讀書人的正直守禮,以后不管他得罪誰,只要道理在他這邊,我就支持他?!?/p>
鄧氏:“……”
好兒媳,跟她在村里時一樣正派!
怕嚇到剛進(jìn)門的小兒媳,鄧氏體貼地沒講老三最常得罪的全是權(quán)貴子弟,且似乎有要接著得罪權(quán)貴的嫌疑。
又聊了一會兒,鄧氏取出一個紅通通的香囊,里面是十兩銀子,塞給羅芙道:“你公公的侯爵是半路來的,咱們家的家底比不過那些世代名門的大族,那么月錢也就低了些,老大他們?nèi)值芤约澳銈內(nèi)ㄦ裁咳说脑洛X都是十兩,平時都是初一發(fā),這是你本月的,下個月就由你大嫂派人發(fā)了?!?/p>
羅芙的心跳又快了,自家在黃橋村的田地每年才能得十幾兩銀子,她只用給蕭家做兒媳婦,每個月就能到手十兩!
鄧氏看出了小兒媳的喜意,這讓她送銀子也送得舒心,要知道若非老大媳婦門第太高,她哪舍得給兒子兒媳這么多,每人每月五兩就頂天了。
“好了,家里沒什么事,你跟老三快回去休息吧,昨天一整天都在忙,肯定還沒歇過勁兒來呢?!编囀闲Σ[瞇地道,還別有深意地眨了眨眼睛。別看自家老三是個書生,為了得罪人時不再輕易挨打,拳腳功夫練得可好了,十五歲起老大、老二就再也不能一邊倒地揍弟弟了。
羅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