裴行書點(diǎn)點(diǎn)頭,隨著蕭榮等人下馬。
在羅蘭姐妹下車之前,蕭榮聲音爽朗地對羅大元夫妻道:“賢弟弟妹剛剛遷入新宅,我們就不進(jìn)去叨擾了,你們先休整兩日,十三上午我再叫你們嫂子過來探望,早上她倒是想跟我一起來接你們,我怕你們還得耽誤功夫招待她,就沒讓。”
王秋月笑道:“嫂子也是一番好意,那就請侯爺幫我們帶聲好給嫂子吧,過兩日我再當(dāng)面跟嫂子道謝。”
寒暄完畢,蕭榮帶著兩個兒子告辭了。
他們一走,羅家這邊所有人都松了口氣,于是下車的下車,搬行李的搬行李。
林管事賃的這座一進(jìn)院屬于比較大的合院,北面三正兩耳,東西廂房也是三間的,南面還有一排倒座房。
三間正房從東到西分別是裴行書夫妻的臥房、中堂以及書房。
東廂房的北間給羅芙住,南間給羅大元夫妻住,羅松住西廂房的南間,北間已經(jīng)堆滿了侯府代為置辦的那部分嫁妝。
林管事與他充當(dāng)廚娘的媳婦張氏住在一間倒座房,夫妻倆的女兒雙燕是羅蘭的丫鬟,與平安住在東耳房,另有一個小廝住在門房。
忙忙碌碌一陣子,很快這座宅院就被揚(yáng)州來的眾人填得滿滿當(dāng)當(dāng)。
羅大元很不好意思,對女婿道:“這院子是給你讀書用的,我們一來,你哪還能得清靜……”
裴行書笑道:“岳父太見外了,說實(shí)話,有你們陪著,蘭兒反倒能更快地適應(yīng)新宅子,她在這里住得舒心,我才能安心備考?!?/p>
羅蘭嗔了他一眼,任由翁婿倆客套,她帶著母親妹妹去看侯府送來的嫁妝。
休息一日,又去京城最繁華的坊市逛了一日,九月十三,羅家這邊早早備好茶果,等著招待準(zhǔn)親家母鄧氏。
巳時左右,一輛馬車停在了小院門外,一家人得了門房的傳話趕緊迎了出來,繞過影壁,就見馬車前站著一個穿著綢緞的微胖婦人,四十多歲的年紀(jì),簡簡單單別了一支玉簪,眼角雖有細(xì)紋,依然是個風(fēng)韻猶存的美婦人。
奇怪的是,明明是一位做了二十多年侯夫人的貴婦,鄧氏竟比一直都很熱情的蕭榮看起來還要親和,大概是蕭榮的熱情大部分都因有求于羅家故意擺出來的,鄧氏卻是從心里沒把他們當(dāng)鄉(xiāng)野百姓、當(dāng)外人。
亦或者,鄧氏之所以讓羅家人覺得親近,是因?yàn)樗砩弦灿幸还蓸銓?shí)的“村氣”,那是穿得再好也掩蓋不了的。
雙方都默默打量了對方一番,隨即由站在最前面的王秋月緊張地問:“是忠毅侯府的侯夫人嗎?”
鄧氏笑了,上前拉住她的手道:“那都是外人叫的,弟妹叫我嫂子就是。也不怕弟妹笑話,我在京城住了二十多年都沒住慣呢,就盼著身邊多幾個弟妹這樣同是來自村里的一路人,咱們都說村話,隨心所欲快意自在,誰都不用笑話誰。”
熱乎乎的手,直爽爽的話,一下子就拉近了她與羅家人的距離。
王秋月高興地攜著鄧氏進(jìn)了院子。
少了左右街坊的窺伺,王秋月再給鄧氏介紹家人。
對待小輩們,鄧氏見一個夸一個,輪到最小的羅芙時,看著準(zhǔn)兒媳紅撲撲的臉,鄧氏喜道:“這么美的小姑娘,嫁我家老三真是有些可惜了,不過芙兒放心,伯母會把你當(dāng)親生女兒一樣稀罕的,老三敢氣你,我拿雞毛撣子打他。”
羅芙只當(dāng)準(zhǔn)婆母在說客套話,羞澀地垂了首。
鄧氏是女客,羅大元、裴行書、羅松陪著喝了一盞茶就離開了,留女人們招待鄧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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