香煙在男人沉重的吞吐中很快變短,他將煙頭捻滅在已經(jīng)堆了幾根煙頭的煙灰缸里,繼續(xù)又點(diǎn)了一支,深深吸一口。
舒晚終是看不過,大步走過去,果斷奪了他指尖的煙,扔掉,兇道:“齊老說了,你再抽下去,頭痛病沒得治。”
她身上氤氳的沐浴露香氣,沖淡了濃重的煙草味。
孟淮津起身開窗透氣,再折回來,一把將人攬進(jìn)懷里,力道重到仿佛能把她的骨揉碎。
舒晚一下喘不上氣,怔怔問:“怎么了?”
他默然,好久才帶著抽過煙過后的啞嗓說:“我剛才打電話給陳叔,讓他把那兩年你寄給我的禮物寄過來,他說……”
“早就被他那幾個頑皮的孫子不小心給弄碎了?!笔嫱斫舆^他的話,語氣平靜。
孟淮津一僵,躬身把頭埋在她的脖領(lǐng)處,無比頹然地“嗯”一聲,“晚晚送了我什么?”
舒晚鼻尖再次一酸,眼淚就要掉下。
花了十來秒收回淚水,她掰開孟淮津的手,徑直往房間走去:“沒什么,都過去了,不重要?!?/p>
很多事,恰如時光的河流,一去不復(fù)返,帶走的是傷春悲秋,困惑與惶恐。
別說東西早已不在,就算還在,又能如何?
因為它已經(jīng)失去了最開始,她想讓他看見的意義。
她那些敢愛敢恨、快意人生的青春,猶如一座沙城,在成長中被風(fēng)化腐蝕。
即便記憶卷土重來,風(fēng)再把沙吹回去,已無法復(fù)刻和重塑當(dāng)初的模樣。
。
浴室的水聲響起,十來分鐘后,停息。
不多時,人出來,床鋪下陷,舒晚的后背貼上來一具滾燙的身體。
孟淮津的長臂繞過她的腰間,將她緊緊扣在自己的胸前。
“我不是有意不收你的禮物,小舒晚?!?/p>
他熾熱灼燒的呼吸,在她脖頸盤旋環(huán)繞,語氣沉重:“是因為之前我給你轉(zhuǎn)生活費(fèi),你退還;給你買了房子,你又把鑰匙和房產(chǎn)證原封不動寄給我。你還曾揚(yáng)言,會還我給過你的一切?!?/p>
“所以,那年除夕,在聽說有你寄給我的快遞時,我下意識以為,是你還給我的東西?!?/p>
孟淮津輕輕在她側(cè)臉親了親,聲音很低,很無奈:“我生怕,一打開里面是現(xiàn)金,是欠條,是什么絕交的信件……那時,我又該拿還在上學(xué)的你怎么辦?”
舒晚好久都不說話,肩膀輕微地一聳一聳。
男人一頓,抬手撫摸她的臉頰,果然,濕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