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擔驚又受怕,生怕哪里鉆出來個還沒休息的阿姨或者護院。
他卻一副若無其事的樣子,那雙眼睛漆黑鎮(zhèn)定得可怕,他甚至還繞去廚房接了杯溫水,面對面喂給她喝下。
“先生,是你嗎?”阿姨的聲音突然從她房間響起。
沒有開燈,阿姨在昏暗里把頭伸出門框,往這邊看。
舒晚只覺一顆心驟然停止,把頭埋在孟淮津的脖頸處,大氣不敢喘,咬麻了下唇。
孟淮津有恃無恐,低沉地“嗯”一聲,將她抵在冰箱上,掌心隔開冰涼,低頭吻開了她緊咬住的唇,帶著絲絲寒氣,絲絲酒氣,絲絲……說不明道不白。
阿姨是過來人,即便只看見兩道緊挨著的模糊不清的身影,也瞬間了然,縮回去關(guān)上門,再不敢出來。
上了樓梯,去到房間,男人更是為所欲為。
舒晚在他一聲接一聲的“寶貝”里,失了自我,丟了魂魄。
也早就忘了自己問過什么問題。
“你們還說了什么?”酒精的發(fā)揮讓孟淮津更兇,他隨意扯下個枕頭,繼續(xù)追問。
還說了什么?
舒晚很努力地回想,又記起一點。
關(guān)紋繡對舒晚的那句“同進退”和“死生相隨”嗤之以鼻。
她說,你到底還是太年輕,把什么都想得太簡單。
你現(xiàn)在覺得你很愛他,但是,當你特別愛一個人的時候,你就很難再從他身上得到快樂。
因為太在乎,你會吃醋,會多疑,會猜忌,會胡思亂想,會忍不住想鬧。
人的本性就是,愛一個人就想完全占有,你的理性和感性會每天無數(shù)次抗爭,你會違背人性的自私,去偽裝那個大度的自己。
轉(zhuǎn)頭,你就會因為這股醋意無處發(fā)泄,而懷疑這段感情,懷疑對方是否愛你。
尤其是,你們的身份并不對等?;唇蛎刻煊袘?yīng)酬不完的人際,要見各個階級層次的人。
你敢保證,當你們的新鮮度退去的那一天,你不會對他疑神疑鬼?不會在一次又一次的患得患失中,因愛生恨?
你敢保證,當有一天,你們之間有比愛情更重要的仇恨發(fā)生時,你不會對他拔槍相向嗎?
你敢保證嗎?舒晚。
夜色過半,舒晚好似陷在了沼澤里,越掙扎,越深。
她混沌,她已神志不清,但她說的話,又是那么那么的如雷貫耳。
孟淮津用吻瘋狂地堵住她斷斷續(xù)續(xù)往外吐的字,不準她再說,不準。
他從上面看著她,雙目充血,半晌的死寂,只問了一句:“晚晚,如果有那么一天,你會對我拔槍相向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