慎刑司,安樂堂。
天色將明未明,晨曦透過窗欞,在地上投下幾道灰白的光。
強(qiáng)子和二狗守在門口,一夜未睡,眼睛里布滿了血絲。
“強(qiáng)哥,你說老大這計劃,能成嗎?”二狗不是第一次干這種事,但這次送的人可是冷宮廢妃,難免心里打鼓,于是有此一問。
強(qiáng)子看了一眼緊閉的堂門,聲音低沉:“老大的計劃從來沒出過錯?!?/p>
話是這么說,但二狗心里還是七上八下的。
從宮里往外偷運一個廢妃,一旦被發(fā)現(xiàn),那可是誅九族的大罪。
就在這時,堂門“吱呀”一聲,從里面打開了。
林鈺走了出來,臉上帶著幾分疲憊。
“老大!”強(qiáng)子和二狗連忙迎了上去。
林鈺點點頭,“都準(zhǔn)備好了嗎?”
“準(zhǔn)備好了?!睆?qiáng)子說道,“小的已經(jīng)安排了兩個信得過的兄弟,等會兒會有一輛運送泔水的車從神武門出去,我們就把寧貴人藏在車?yán)铩!?/p>
“嗯。”林鈺看了一眼天色,“時間差不多了,動手吧?!?/p>
他轉(zhuǎn)身走進(jìn)安樂堂。
寧蘭已經(jīng)換上了一身粗布的宮女衣服,頭發(fā)也簡單地梳了起來,顯得很是清秀。
雖然臉色依舊蒼白,但眼神卻比昨晚清明了許多。
她見林鈺進(jìn)來,站起身,激動的說:“郎君……”
這一夜,她想了很多。
她知道,自己已經(jīng)不是那個高高在上的寧貴人了。
她現(xiàn)在,只是一個從冷宮里逃出來的廢妃,一個隨時都可能被抓回去處死的逃犯。
而眼前這個男人是她唯一的希望,也是唯一還會疼愛她的人。
她離不開他。
林鈺同樣看著她,心中有些感慨。
一夜之間,這個曾經(jīng)囂張跋扈的女人,仿佛脫胎換骨了一般。
“蘭兒,現(xiàn)在感覺怎么樣?”
“還好。”寧蘭的聲音,還有些沙啞。
“那就好?!绷肘晱膽牙锾统鲆粋€小小的布包,遞給她,“這里面是銀子,你先拿著,安頓好之后就等我的消息。放心,我不會讓你等太久的?!?/p>
寧蘭接過布包,入手沉甸甸的。
她看著林鈺,嘴唇動了動,想說什么,卻又不知道該從何說起。
千言萬語,最終只化作兩個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