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15章 一戰(zhàn)成名（第1頁）

省企業(yè)家年會的水晶吊燈晃得人眼花，李鐵柱端著果汁站在角落，西裝袖口露出半截磨破的毛衣。栓子突然拽他胳膊，啤酒沫濺在兩人鞋面上。

“柱子哥！剛過去那禿頂是萬豐集團董事長！”栓子聲音發(fā)顫，“他居然沖咱們點頭哈腰！”

王亞茹從香檳塔陰影里轉出來，裙擺掃過滿地金箔：“正常。今早財經版頭條——”她指尖劃過平板電腦標題《草根企業(yè)家的逆襲》，“咱們的凈資產估值超過陳嘉明巔峰期三倍。”

住建局新任局長舉著酒杯踱來，領帶夾是星辰花園的樓盤模型：“李總，聽說您用混凝土種蒲公英？”他突然壓低聲音，“下次常委會，我想請您講講企業(yè)合規(guī)經營……”

李鐵柱從果盤揀出顆核桃，徒手捏開：“領導，我只會講怎么用煤灰加固土坯房。”核桃碎屑落進對方酒杯，“就像當年在河灘，教擺攤的辨認假鈔?！?/p>

三天后的《商界風云》錄制現(xiàn)場，主持人剛問及陳嘉明案，李鐵柱突然對著鏡頭舉起安全帽：“各位觀眾，這是星辰集團最新研發(fā)的智能安全帽?！彼D動帽檐露出二維碼，“掃一掃能看三十年前——”帽內襯褪色照片滑落，“我在黑市擺攤的營業(yè)執(zhí)照。”

導播間突然騷動，編舉著提詞板狂揮：“收視率破紀錄了！”

王亞茹在后臺輕笑：“他故意撕了節(jié)目組準備的臺本。”她展示手機里瘋轉的直播片段，“現(xiàn)在全網(wǎng)都在搜‘河灘黑市在哪’。”

兒童醫(yī)院舉辦繪畫展，小繼業(yè)的《爸爸的樓會呼吸》旁貼著價簽：某地產大亨出價百萬收藏。孩子抱著蠟筆盒躲進角落：“不賣！這是給爸爸的獎狀！”

李鐵柱蹲下身，用安全帽接住孩子掉落的淚珠：“知道爸爸最想要的獎狀是什么？”他指向窗外工地，“是每扇窗里亮起的燈?！?/p>

高校禮堂里，年輕學生舉著《星辰模式研究》論文追問：“李總，您如何看待資本原罪？”

李鐵柱突然解開西裝扣子，腰間那道蜈蚣似的疤痕暴露在追光燈下：“同學，這是當年為護著老鄉(xiāng)的貨款挨的刀?！彼D身在黑板上畫曲線，“資本沒有原罪，就像菜刀能切菜也能殺人——”粉筆斷成兩截，“關鍵是握在誰手里?！?/p>

深夜的集團展廳，栓子對著新掛的“省商會副會長”銅牌發(fā)呆。李鐵柱拎著油漆桶進來，突然給銅牌刷上紅漆。

“柱子哥！這是純銅的！”

“知道為什么刷紅嗎？”李鐵柱抹了把濺到臉上的漆點，“當年咱們第一個攤位的幌子——”漆刷指向墻角褪色的布幌，“就是用獻血證染紅的。”

澳門賭場派來的說客摸進工地，金表在探照燈下反光：“李老板，我們愿意出讓百分之二十干股……”

李鐵柱抓起混凝土樣本塞進對方口袋：“回去告訴你們老板——”樣本袋滲出泥水，“我李鐵柱只賭一種東西，”他突然打開攪拌機，“賭中國人能不能住上好房子！”

國際論壇的同聲傳譯耳機里，突然傳出李鐵柱濃重的鄉(xiāng)音：“我們集團最新項目叫‘韭菜花園’?！比珗鲢等恢兴^續(xù)道，“因為老百姓像韭菜——”他舉起項目效果圖，“割一茬，長得更旺！”

外媒記者舉手追問是否暗喻政策調控，王亞茹優(yōu)雅接話：“李總的意思是，我們的住宅配建了無土栽培系統(tǒng)?！彼袚Qppt展示陽臺菜園，“業(yè)主真能種韭菜?！?/p>

老槐樹下突然出現(xiàn)供品。栓子緊張地匯報：“柱子哥，附近居民來燒香了！說這樹是財神爺！”

李鐵柱連夜移栽來七棵枯樹，枝干拼成北斗七星。晨練老人路過時驚呼：“這不是當年河灘那七棵歪脖子樹嗎？”

“移過來了?！彼麚嶂鴺涓缮系目毯郏白尷匣镉媯円部纯础睒溆霸诔筷刂薪诲e，“什么叫撥云見日?！?/p>

百年高校的聘書送到時，李鐵柱正教工人綁鋼筋。他隨手把燙金證書墊在腳手架下：“這個防滑。”

王亞茹拾起證書輕撣灰塵：“客座教授每月要講兩次課?！?/p>

“那就來工地講?！彼哆^鋼筋在沙地畫圖，“就像當年在河灘教栓子認秤——”鋼筋劃過聘書封面，“課堂本來就在天地間。”

聯(lián)合國可持續(xù)發(fā)展論壇發(fā)來邀請函，李鐵柱盯著英文信紙皺眉：“栓子，把我那口鍋裝箱。”

“柱子哥！人家要的是發(fā)言稿！”

“這就是稿子?！彼p叩鍋底煤灰，“到時候我現(xiàn)場烙餅——”鍋沿在燈光下泛著幽光，“告訴他們什么叫真正的民生?！?/p>

晚霞浸透星辰廣場時，李鐵柱獨自爬上鍋形天線。腳下城市華燈初上，他忽然對著晚風喃喃：

“老疤，現(xiàn)在全城都認得咱們的鍋了?！?/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