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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89章 省城分公司成立（第2頁）

李鐵柱接過那張紙，看也沒看，對折塞進西裝內袋，突然問：“要是……這回咱們賭輸了，怎么辦？”

王亞茹合上筆記本，站起身，輕輕撣了撣套裙上不存在的灰塵，語氣平淡得像在說晚飯吃什么：“輸？像當年被市管會追著滿街跑，連茶葉蛋帶籃子都扔了那樣？”她抬眼看他，眼里有一絲極淡的笑意，“那就……再跑唄。跑快點，換個地方，重頭再來?！?/p>

（一個月后，省城分公司揭牌儀式。巨大的紅綢落下，“星辰集團省城分公司”的銅牌在陽光下閃閃發(fā)光。）

來自縣城總部的員工們，穿著不合身的嶄新西裝，拘謹地站在光潔的大廳里。大壯帶頭，使勁鼓掌，臉漲得通紅：“歡迎李總、王總！帶咱們打進省城了！”

李鐵柱卻沒看那銅牌，轉身指向門外停著的一輛廂式貨車，對搬運工喊道：“先別整這些虛的！把車上那些深圳帶回來的圖紙、樣品，統統搬到我辦公室！立刻！馬上！”

他的妹妹小丫，如今已是集團辦公室的一名文員，好奇地翻看著一張住宅效果圖，驚呼：“哥！這廁所畫得比咱老家的堂屋還大！”

李鐵柱一把抱起跟在身邊，瞪大眼睛看著一切的幾歲大的兒子，讓他能摸到那銅牌冰涼的表面：“傻丫頭，這不止是畫，是咱家馬上要在省城蓋的房子！到時候，”他蹭了蹭兒子的小臉，“爹帶你去樓頂，放那個你最喜歡的燕子風箏！”

（當晚，分公司會議室燈火通明，第一次戰(zhàn)略會議煙霧繚繞。）

張志剛將一疊數據報表鋪在桌上：“李總，王總，深圳那個‘星辰花園’的成功模式，在省城不能完全照搬。這里人均收入水平、消費觀念，和深圳差著至少兩個檔次?！?/p>

李鐵柱盯著省城地圖，手指在某幾個待拍地塊上敲擊，最終在一個位置重重一點：“那就做改良版！他們喜歡院子，喜歡接地氣？好！我們就在電梯高樓里，設計下沉式庭院，搞空中菜園！就叫……‘帶園子的電梯房’！”

財務總監(jiān)，一個從國企挖來的老師傅，擦了擦腦門上的汗：“李總，這個想法好是好，但成本一下就上去了，資金鏈……”

王亞茹沒有說話，只是將一份剛簽署好的文件輕輕推到他面前。那是與省城某大銀行達成的合作協議，允許項目在取得預售許可證后，動用部分預售款，反向支持集團原有的食品等實業(yè)板塊。

（會議結束，已是深夜。李鐵柱和王亞茹最后離開辦公樓。）

街邊，新移栽的香樟樹在夜風中沙沙作響。王亞茹停下腳步，看著樹坑邊的新土，忽然輕聲說：“比當年，在咱家院子里種下那棵香樟樹時，心里踏實多了?！?/p>

李鐵柱也停下來，摸出煙，卻沒點，只是捏在手里：“深圳帶回來那棵榕樹苗，我讓栓子種到分公司樓頂露臺上了。省城的水土，不知道養(yǎng)不養(yǎng)得活?！?/p>

月光清冷，將兩人并肩的身影拉得很長。腳下，是堅硬的水泥路面，再也踩不出當年河灘黑市泥土的柔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