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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04章 決戰(zhàn)‘地王’（第2頁）

“跟您學的?！崩铊F柱指尖輕點蠟筆畫角落的簽名——“李繼業(yè)”，“我兒子說，他同桌爸爸的工地——”突然抬高聲量，“去年欠薪跳塔吊的，是您旗下項目吧？”

（競價在窒息般的寂靜中攀升至二十八億。王亞茹突然按住李鐵柱舉牌的手，將手機屏亮給他看：一條剛收到的放貸短信，落款是陳嘉明控股的村鎮(zhèn)銀行。

“他在測咱們底牌?！彼讣讕缀跗M他腕骨，“就像當年市管會釣魚執(zhí)法?！?/p>

李鐵柱反手攥住她，借力舉起號牌：“三十億！”嘶吼聲震落天花板塵埃。他喘息著湊近麥克風補充，“三千萬……是給我兒子蓋足球場的。”

（陳嘉明終于摔了雪茄。助理捧著新計算器的手在抖：“老板，超過風險線了……”

“閉嘴！”他扯過競價器直接按下“三十五億”，瞳孔映著電子屏血紅的數(shù)字，“李鐵柱，你食品廠半年內的質檢報告——”他突然咧開嘴，“在我辦公室泡茶呢。”

栓子猛地要沖過去，被張志剛死死抱住。李鐵柱卻彎腰撿起被踩碎的蠟筆畫，輕輕拂去鞋?。骸瓣惪傊罏槭裁次曳且@塊地嗎？”他拼接畫紙的指尖穩(wěn)得出奇，“這底下——”碎紙屑從指縫漏下，“埋著我娘逃荒時餓死的妹妹?！?/p>

（全場倒抽冷氣中，拍賣師槌子懸在半空。王亞茹突然起身宣讀文件：“根據(jù)《城市規(guī)制法》第四十一條，競買人需公示關聯(lián)企業(yè)三年納稅記錄?！彼抗鈷哌^陳嘉明煞白的臉，“陳總旗下澳門賬戶的稅單……準備好了嗎？”

陳嘉明助理的手機接連震動，屏幕上“叔叔”的來電顯示瘋狂閃爍。李鐵柱趁機舉牌：“三十五億零一百萬?！边@次他添了句，“現(xiàn)金?！?/p>

（槌音落下的瞬間，陳嘉明踹翻座椅：“你哪來的現(xiàn)金？！”

李鐵柱從內袋掏出斑駁的鐵皮盒，打開是滿滿一盒糧票?！巴心母?。”他拈起張1965年全國糧票，“上周有人開價三百萬收這個——”紙片在陳嘉明眼前晃過，“說我李鐵柱的名字，現(xiàn)在值這個價?！?/p>

（簽約臺前，王亞茹突然按住鋼筆：“等等?！彼赶蚝贤郊訔l款里的小字，“若乙方未能按期支付，質押物包含……”她抬眼看向李鐵柱，“你老家祖宅?！?/p>

李鐵柱抓過筆在“祖宅”后添上“及院內百年香樟”，墨跡暈染了印刷體：“添上這個夠不夠？”他忽然輕笑，“那棵樹——”，筆尖劃破紙張，“結的果子能酸掉牙。”

返程車上，栓子抱著地王合同又哭又笑。王亞茹忽然問：“你妹妹的事……從來沒聽你提過?！?/p>

李鐵柱降下車窗，夜風灌入他干澀的眼眶：“三歲夭折的，娘說埋在了省城?！彼菩牡睦侠O摩挲著車窗按鈕，“等奠基儀式……”，引擎轟鳴吞沒了后半句。

遠處工地的探照燈劃過夜空，像為他點燃的煙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