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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28章 繼業(yè)的暑假工（第1頁）

除夕守歲變成項目評審會。李繼業(yè)將AR眼鏡遞給父親，全息影像里新城區(qū)在云端旋轉(zhuǎn)。

“花架子。”李鐵柱摘下眼鏡扣在湯圓碗上，“你看得見每扇窗后頭站著誰嗎？”糯米漸漸裹住鏡片，“那窗是你栓子叔拿閨女彩禮錢買的—”

暴雪封路，李繼業(yè)指揮無人機運送物資。當看到父親背著編織袋徒步進山時，他慌忙降落飛行器。

“爸！我們測算過無人機效率提升300%！”

“效率？”李鐵柱從袋里掏出凍僵的雛鳥，“它娘當年在咱們塔吊上孵蛋時—”鳥羽在掌心顫動，“可沒問過風阻系數(shù)！”

證監(jiān)會審核前夜，李繼業(yè)發(fā)現(xiàn)招股書里夾著張?zhí)羌垺Ｄ鞘?998年他生病時，父親用全公司最后的活動資金換的水果糖。

“必須拿掉這個，”律師指著糖紙，“會影響機構(gòu)評級?！?/p>

“拿掉？”李繼業(yè)將糖紙塑封進董事長致辭頁，“那就同時拿掉星辰集團—”

晨光中，李鐵柱看見兒子把五分硬幣嵌進上市代碼。交易所傳來開市鐘聲時，那株從茶葉蛋鍋沿探出的綠苗，已在紐交所顯示屏上投下淺影。

星辰花園三期工地的晨霧還沒散盡，李繼業(yè)穿著嶄新的工裝站在活動板房前，指尖反復摩挲著安全帽的調(diào)節(jié)扣。他盯著遠處塔吊上凝結(jié)的露珠，直到栓子吭哧吭哧扛著兩捆鋼筋從他面前經(jīng)過，汗腥味混著鐵銹味撲面而來。

“小、小業(yè)總……”栓子慌忙放下鋼筋，沾滿水泥灰的手在褲腿上蹭了又蹭，“你爹讓我?guī)闳嚢枵緢蟮健！?/p>

李繼業(yè)下意識后退半步，意大利小牛皮鞋不小心踩進積水坑。他盯著鞋面上迅速蔓延的水漬，眉頭剛皺起又強行舒展：“栓叔，叫我繼業(yè)就行?！?/p>

攪拌站的操作員老趙正靠著控制臺打盹，聽見腳步聲眼皮都沒抬：“新來的？去把三號機出口清干凈?！?/p>

李繼業(yè)看著結(jié)滿混凝土硬塊的出料口，拿起高壓水槍卻找不到開關(guān)。老趙嗤笑一聲，用扳手敲了敲生銹的閥門：“大少爺，這玩意兒得用腳踹——”

話音未落，李繼業(yè)已經(jīng)抬起右腳，卻在接觸到閥門的瞬間遲疑了。鞋面上“Lattanzi”的燙金logo在晨曦中閃著微弱的光。

“讓開！”老趙一腳踹開閥門，污水噴了兩人滿身，“八五年你爹在這學操作，鞋底都踹飛了還咧嘴笑呢！”

午休時工人們圍坐在鋼筋堆上吃飯，李繼業(yè)打開保溫盒，鮑魚撈飯的香氣引來竊竊私語。大壯突然把自己的鋁飯盒懟過來，焦黑的盒底粘著半拉玉米餅。

“嘗嘗？”他掰開餅子，露出里面黑褐色的醬菜，“你爹擺攤那會兒，我倆分吃一張餅撐三天?！?/p>

李繼業(yè)小心咬了口，粗糙的餅渣刮得喉嚨生疼。不遠處，幾個年輕民工正就著咸菜啃冷饅頭，手機里外放著《星辰集團宣傳片》。

下午搬運水泥時，李繼業(yè)的真皮手套很快磨破了洞。老周默默遞來副粗布手套，掌心處密麻麻縫著醬園招牌的葫蘆標記。

“周爺爺，這太珍貴了……”

“珍貴？”老周掀起褲腿，露出和小腿肌肉長在一起的麻布片，“八七年洪水，你爹用這布料給我包扎傷口——”布料紋理里還嵌著暗紅色的血痂，“現(xiàn)在倒矯情起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