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著,他竟把那個裝錢的小布袋和三個茶葉蛋,遞還到了李鐵柱面前!
李鐵柱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他愣愣地看著趙衛(wèi)國,又看看那些失而復(fù)得的“命根子”,手抖得厲害,不敢去接。
“老趙!這…”年輕隊員也急了,想阻攔。
“行了小劉,聽我的?!壁w衛(wèi)國語氣不容置疑,但隨即又嚴肅地盯著李鐵柱,“但是!話得說清楚!這東西還你,是看你爹的面子,是看你家實在困難!可不是支持你搞這個!絕對沒有下次了!聽見沒?”
“要是再讓我們在這片兒逮著你擺攤,絕對公事公辦,沒收加罰款,誰也救不了你!到時候你可別怪趙叔不講情面!”
“哎!哎!聽見了!謝謝趙叔!謝謝趙叔!”李鐵柱如夢初醒,幾乎是搶一樣接過布包和雞蛋,死死攥在懷里,激動得語無倫次,連連沖著兩人鞠躬,“俺保證!俺再也不來了!再也不擺攤了!謝謝趙叔!謝謝…”
“快走吧!別擱這兒晃悠了!”趙衛(wèi)國不耐煩地揮揮手,臉上依舊板著,眼神卻透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緩和,“回去想點正經(jīng)出路!別凈琢磨這些歪的邪的!”
“哎!俺這就走!這就走!”李鐵柱如蒙大赦,一刻也不敢多留,揣好失而復(fù)得的東西,轉(zhuǎn)身就跑,腳步踉蹌,卻快得像逃命的兔子。
一直跑出老遠,拐進一條僻靜的巷子,他才敢停下來,背靠著冰冷的土墻,大口大口地喘著粗氣,渾身都被冷汗?jié)裢噶?,兩條腿軟得像是面條。
他顫抖著手,掏出那個小布袋,打開,里面的錢一分不少。那三個雞蛋也完好無損。
巨大的后怕和失而復(fù)得的慶幸交織在一起,沖擊得他幾乎虛脫。
趙衛(wèi)國…他記住了這個名字。今天是天大的運氣,碰到了父親的老熟人,還是個講些情面的人。
但他也清清楚楚地記住了趙衛(wèi)國最后那句警告:絕對沒有下次了!
固定地點擺攤,這條路,被徹底堵死了。風(fēng)險太大,下次再被抓住,絕不會再有這樣的好運。
那…怎么辦?就此收手?回去繼續(xù)過一天兩頓稀糊糊,等著被債務(wù)壓垮的日子?
不!絕不!
懷里那沉甸甸的錢袋和雞蛋,無聲地訴說著這個生意巨大的需求和利潤。剛剛死里逃生的恐懼,反而激發(fā)了他更強的韌勁。
不能擺攤…那就不能擺攤!
他的腦子飛速轉(zhuǎn)動著,前世那些走街串巷的叫賣場景閃過腦海。
對了!不能固定,那就流動!不讓在學(xué)校門口賣,那就換個地方!換個人群!
放學(xué)的小孩是顧客,那些上下班的工人呢?工廠門口,下班時間,難道沒人愿意花五分錢買個香噴噴的零嘴墊墊肚子?或者干脆當(dāng)個菜?
目標客戶可以擴大!方式必須改變!
他深吸幾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目光逐漸變得堅定。
雞蛋和錢捂在胸口,還是溫?zé)岬摹?/p>
危機暫時渡過,但戰(zhàn)爭才剛剛開始。他必須想出一條新的、更安全的路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