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21章 成功上市（第1頁）

栓子發(fā)現(xiàn)老周躲在走廊盡頭，正把股權證書塞進醬壇。“周叔！這紙現(xiàn)在值兩套別墅！”

老人死死按住壇口：“當年小李為我閨女湊手術費，把最后五個茶葉蛋賒給醫(yī)院……”壇沿醬油滴落，“現(xiàn)在這紙能換多少手術室？”

兒童醫(yī)院視頻突然切入交易系統(tǒng)。兒子舉著蠟筆畫喊：“爸爸！我把你的名字畫成風箏了！”畫上“李鐵柱”三字正乘著股票代碼飛向太陽。

王亞茹突然切斷視頻，將三十年前手寫的欠條投影在巨屏：“各位，這是我們集團第一筆負債——”欠條上歪扭的“今欠周醬油坊十八元”與千億市值并列，“現(xiàn)在請問，”她放大落款處的血指印，“該翻多少倍才夠還？”

深夜集團食堂，李鐵柱把福布斯榜單墊在紅燒肉盆底。油漬迅速暈染了富豪排名，栓子急得伸手去撈：“柱子哥！這能鑲金框供起來！”

“供？”李鐵柱抓把鹽撒在榜單上，“八五年我娘說，錢要是不能下飯——”鹽粒在油污里結晶，“就是堆數(shù)字?！?/p>

馬前進拄著拐杖送來鏡框，里面鑲著三十八張稅單。最早那張1987年的稅票上，三元六角的金額被紅圈標注?！艾F(xiàn)在你們一天納的稅……”老人用拐杖輕擊地面，“夠買下當年整個稅務局?！?/p>

李鐵柱突然拆開鏡框，將首張稅單塞進兒子存錢罐：“明天拿去學校——”存錢罐裂縫里漏出硬幣聲響，“告訴小朋友，這就是爸爸的獎狀。”

媒體蜂擁而至時，王亞茹推開頂層落地窗。狂風吹散滿地財經報告，她指著樓下如蟻群般的股民：“李總，要下去說幾句嗎？”

李鐵柱正用安全帽接雨水，突然將混著雨水的帽檐扣在攝像機鏡頭上：“各位！我們的股價——”水珠在鏡頭上扭曲了數(shù)字，“漲不過農民工工資增速，就是失敗！”

栓子連夜把上市紀念章熔進老槐樹的養(yǎng)護劑。清晨員工發(fā)現(xiàn)，樹冠新芽在陽光下泛著金屬光澤。李鐵柱撫過葉片輕笑：“現(xiàn)在連樹都學會炒概念了?！?/p>

季度財報會上，張志剛念到“凈利潤同比增長3700%”時突然哽咽。李鐵柱抓起報表折成紙飛機，擲向墻角那口鍋：“還記得第一次數(shù)錢數(shù)通宵嗎？”紙飛機在鍋沿撞得粉碎，“當時你發(fā)誓說掙夠十萬就回家娶媳婦。”

大壯突然扒開襯衫，心口新紋的K線圖與舊傷交錯：“現(xiàn)在這走勢，”他指甲深掐入皮膚，“比刀疤還疼。”

幼兒園老師發(fā)來視頻，孩子們正用星辰集團股票代碼玩跳房子。小繼業(yè)踩著“600”格子喊：“爸爸！這個格子燙腳！”

李鐵柱突然拔掉所有電子設備電源，在黑暗中點燃半張招股書?；鹈缣蝮轮杏蕯?shù)字時，他輕聲說：

“現(xiàn)在該教資本……”灰燼飄向窗外霓虹，“怎么在混凝土里種莊稼了。”

《財富》雜志記者舉著金框鑲嵌的“年度首富”證書擠進星辰食堂時，李鐵柱正用證書墊著喝小米粥。燙金字體在米湯里漸漸暈開，把粥染成古怪的香檳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