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周小憩了幾許,重新睜開眼,繼續(xù)投入工作中。
會寄到住宅郵箱的郵件,一般都沒有什么急事,但避免遺漏,他還是會每一份都挨個過目。
當他的目光,掠過其中一份,寫著姜鹿莓名字的文件時。
他捻著紙張的指尖,頓在半空,力道大得幾乎要將單薄的紙張捏碎。
唇瓣倏然抿成毫無血色的直線。
他翻開文件,視線死死鎖在紙上的簽名,仿佛要將那幾行字燒穿。
金絲鏡片反射著冷光,遮住了他眼底翻涌的情緒。
辦公室里靜得可怕,只剩下空調細微的送風聲。
他維持著那個姿勢,看了很久。
久到窗外的天色,徹底沉下,被霓虹所取代。
姜鹿莓最終還是付了那塊腕表的錢。
提著精致的表盒走出商場時,她心里卻沒有多少勝利的喜悅,反而有些空落落的。
利用溫邵峰的名頭,讓她覺得自己好像也變得不那么干凈了。
這塊表是送給陳遇周的東西,如果再用那人的錢,更是讓她覺得骯臟又惡心。
她深吸一口氣,甩開這些亂七八糟的念頭。
攔了輛車,回了公寓。
昨天出門前,阿姨拉著她在門鎖里輸入了自己的指紋。
但她還是下意識地輸入了新改的密碼。
指紋解鎖,未免太過親密。
推開家門,預料中的貓叫沒有響起,屋子里安靜得有些異樣。
等等被關在了客臥。
空氣中,意料之外地,彌漫著一股……食物的香氣?
姜鹿莓看了眼腕表上的時間,有些詫異:“王姨,這個點你還沒”
她疑惑地走向餐廳,腳步在看清餐廳景象時,猛地頓住。
長方形餐桌上,鋪著潔白的桌布。
擺放著精致的燭臺,以及幾道看起來色香味俱全的菜肴,看起來意外隆重。
陳遇周就坐在主位。
他沒有穿西裝,只著一件深色的絲質襯衫,領口松開了兩顆扣子,露出清晰的鎖骨線條。
暖黃的燭光映在他輪廓分明的側臉上,卻絲毫沒有融化他周身的冷峻。
金絲眼鏡被他取下,隨意放在手邊。
桃花眼毫無遮擋地抬起,直直地看向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