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遇周適時接話:“需要我現在就把賬本攤開來,一筆一筆算給各位叔伯聽嗎?”
他上前一步,目光如炬,直視主位的老爺子,“爺爺若是嫌我多事,又或者在外面丟了陳氏的臉,我不介意就此分家,您讓大哥接受這個爛攤子便是,”
“分家”二字,如同真正的驚雷,在祠堂上空炸響,震得所有人臉色驟變!
老爺子胸口劇烈起伏,手指顫抖地指著陳遇周。
嘴唇哆嗦著,卻一個字也說不出來!
他精明一世,豈會不知梁家的手腳?只是秉著多一事不如少一事的心思,向來都是睜一只眼閉一只眼。
陳遇周竟然敢當眾把這事公之于眾?
他這是鐵了心要造反,要把陳氏全族上下,玩成他一個人的游戲!
可怕的是他遲鈍地發(fā)覺,自己現在面對這個后生,竟然毫無討價還價的余地!
陳遇周的話,戳破了一個血淋淋的事實——
現在是陳氏需要陳遇周,而不是陳遇周需要陳氏。
老爺子像是被抽走了所有的精氣神。
頹然地靠回了椅背。
他無力地揮了揮手,聲音蒼老而沙?。骸岸忌⒘税?!”
一場風暴,以這樣一種近乎慘烈的方式,暫時平息。
眾人神色各異地散去。
祠堂內只剩下他們幾人。
始終面帶擔憂的陳母陸青,此刻才敢才敢上前,心疼地看著陳遇周:“阿周,上次挨罰的傷,好了嗎?”
一旁的陳父陳嘉偉雙手背在身后,遠遠地看著幾人,冷哼了一聲。
陳遇周似乎早就對此情此景習以為常,牽著姜鹿莓的手緊了緊。
面色冷淡地抬步要走:“沒什么事,我們先回去了?!?/p>
姜鹿莓感受到男人身體的緊繃,也順勢抬眼,朝陸青的方向望去。
只這一眼。
女人眸底的絕望與悲痛,像一根針,倏然刺痛了姜鹿莓的心臟。
她隨著陳遇周離去的步伐,下意識頓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