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那異常高的體溫透過薄薄的衣衫傳遞過來,灼燙著他的掌心,無聲地提醒著他,她此刻糟糕的身體狀況。
一聲帶著挫敗無奈的嘆息聲,從他喉間逸出。
他什么時候變成趁人之危的人了?連病人都不放過?
長眸中翻涌的濃重情欲,如同被強行按下的潮水,一點點褪去。
最終,沉淀為了一種深沉的克制。
接下來的一整夜,意識像浮木,沉浮于海浪之間。
姜鹿莓是被鎖骨處,一陣細微的刺痛喚醒的。
她輕蹙著眉,迷迷糊糊地睜開眼。
晨光透過沒拉嚴實的窗簾縫隙,斜斜地切割在深灰色的床單上。
身側的位置是空的,帶著微涼的氣息,顯然是陳遇周睡了一夜后,又離開了。
她撐著酸軟的身體坐起來。
高燒未退,殘余的疲憊感依舊像濕透的棉絮,裹著四肢。
手指無意識地撫上左側鎖骨下方,指尖觸到一點異樣的,帶著輕微結痂感的微凸。
她疑惑地低頭,湊近床邊柜上的鏡子碎片。
鏡中清晰映出一小圈齒痕,深紅泛紫,印在雪白的肌膚上,曖昧又刺眼。
昨天那些,不是夢?
昨晚混沌記憶里滾燙的觸感,唇齒交纏的窒息感,以及男人覆壓而下的沉重體溫
心臟在胸腔里毫無章法地亂撞,羞惱和一種說不清道不明的慌亂,瞬間占據(jù)了她的全部思緒!
姜鹿莓幾乎是逃命般地掀開被子。
也顧不得找自己的睡衣,隨手抓起搭在床尾凳上那件屬于陳遇周的襯衫,套在身上。
襯衫下擺堪堪遮到大腿,她無暇顧及。
她本想就這么悄無聲息地溜回自己的房間。
誰知剛出房門,便迎面撞上了站在落地窗前,打電話的男人。
偌大的客廳里,晨光更盛。
陳遇周正背對著她,身姿挺拔,一手插在西褲口袋,另一手握著手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