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昂。但是,為什么要抓霄銘?”景明心中不解,甚至覺得有些胡鬧。
紀(jì)元將其中的原因解釋了一遍,景明微微蹙眉,“這只能說明霄銘可能在后廚出現(xiàn)過,你們?yōu)槭裁匆桓弊プ锓傅募軇??!?/p>
景明這樣的態(tài)度,紀(jì)元算是明白了。金霄銘和景明的關(guān)系恐怕比同事近很多,這也是穆峻峰剛剛為什么那么奇怪的原因。
他在擔(dān)心景明。
景明的話穆峻峰也聽見了,他沒回頭,只是繼續(xù)盯著大家的動作,像是被施了法,定了身。
該怎么描述穆峻峰現(xiàn)在的心情呢?刑事案子在警察看來,是工作,是保護人民群眾的責(zé)任。
可在被害人看來,是這輩子都沒辦法修葺的茅草屋。
風(fēng)來倒,雨來塌。
即便是在外面修筑了銅墻鐵壁,內(nèi)里也是開不出花的。
穆峻峰見過太多被害人家屬、幸存的被害人,每一個,穆峻峰都記得清清楚楚。
所以穆峻峰最不愿意看到的,就是景明沾上任何一樁刑事案子。
哪怕只是證人,他也心有余悸。
所以三年前他走了,在景明看來他大概是個逃兵吧。
思緒飄遠(yuǎn)了,穆峻峰合上眼睛,景明今天能平安現(xiàn)在這,說明金霄銘還不算喪心病狂。
想象力是個頂好的東西,但最好別變成胡思亂想。
穆峻峰在聽見那個醫(yī)生的名字叫金霄銘的時候,連景明躺在血泊里的樣子都想到了。
“霄銘回家本身就不高興,他爸爸媽媽哥哥沒一個待見他的。他路上不接電話是常事,你們不用這么小題大做?!?/p>
景明站在一邊,看著所有警察打了這個電話放下那個電話,托人布置現(xiàn)場,甚至連釘子都備好了,只等金霄銘下高速。
他心里有點膈應(yīng)。
金霄銘其實不算景明什么好朋友,可能確實比同事好一點,也僅限于此。
他難受是因為他多少在金霄銘身上看到點自己的影子。
還有穆峻峰的影子。
他跟金霄銘一樣不受人待見,母親、繼父、弟弟,暫且先不論那個親爹。
金霄銘的家境或許好得過分,但處境跟景明不差什么,他在聽金霄銘說起家里的事時總會忍不住跟自己做比。
他會想同樣的境遇如果是他自己會怎么樣,金霄銘一次又一次跟他選擇一樣,他就多出了幾分同病相憐的情意。
可他又清楚,他跟金霄銘越是一樣,越是絕無可能。
兩個底色黑得如沼澤里淤泥一樣的人,在一起會怎么樣?
會更黑的。
“你跟他什么關(guān)系,我們又是什么關(guān)系?作為警察查一個犯罪嫌疑人,我的流程,就算是天王老子來也說不出錯?!?/p>
穆峻峰的話聲調(diào)并不高,可偏就是能讓人聽出不樂意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