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登疑惑:“父親何出此言?”
陳珪沉吟道:“否則怎會他剛到,你便發(fā)病,且非華佗不能治?這三五載之約,莫不是要借此拿捏我陳家?”
“父親多慮了!”陳登斬釘截鐵道,“孩兒此前便常覺腹中隱痛,只因忍忍便過,故未深究。此番若非華神醫(yī),恐怕。。。。。?!?/p>
陳珪訝然:“照此說來,我陳家反倒欠了王仲人情?!?/p>
“父親!”陳登正色道。
“怎的?”陳珪挑眉。
“您為何認定王仲必敗于曹袁聯軍?”
陳登神色凝重地說道:父親,王仲能從區(qū)區(qū)縣尉爬到現在的位置,絕非偶然。您能想到的事,他必然也想到了。
眼下他是在拉攏我們陳家,可若是我們繼續(xù)首鼠兩端,辜負他的誠意,您覺得他還會這樣對待咱們嗎?
陳珪一時語塞,他沒想到兒子會說出這樣的話。
長嘆一聲,陳登繼續(xù)說道:說白了,咱們不過是徐州的一個世家,王仲給足了顏面,我們可不能不知好歹??!
說完這話,陳登轉過身去:父親,孩兒倦了,想歇息片刻。
這是陳珪第一次被兒子拒之門外。
但奇怪的是,他不僅沒有惱怒,反而感到一絲欣慰——這說明陳登真的長大了,有了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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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判斷,不再是那個對他唯命是從的孩童了。
陳珪回到房中,反復琢磨著兒子的話。
確實如陳登所言,王仲必定早已料到曹袁聯盟的可能。既然他還能如此從容,必然是心中有數。
陳珪考慮問題總是著眼于家族存續(xù)。因此他必須依附強者,選擇勝者。若曹袁真的結盟,王仲就會陷入腹背受敵的困境。
要在這時候放棄曹操轉而投靠王仲,對陳珪而言無疑是一場豪賭。賭贏了,家族延續(xù);賭輸了,全盤皆輸。
他承擔不起失敗的后果,所以才表現得猶豫不決。
但他低估了王仲的耐心是有限的。王仲不可能等到曹袁聯盟成形還對陳家放任不管。也許只要前線傳來敗訊,王仲就會立即對陳家下手以穩(wěn)固后方。
至于世家之間的博弈規(guī)則?
死人,是沒有資格博弈的。
如今愛子的性命,全系于王仲之手。
陳珪早已別無選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