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幾個手腳麻利的媳婦很快就掌握了竅門,一邊說笑一邊干,效率還挺高。
剝出來的棕褐色栗子,圓滾滾地裝了滿滿一大盆。
“桃丫,接下來咋弄?直接下鍋煮?”一個婆子問。
“先得給它開個口子,”沈桃桃拿起一顆栗子,用小刀在圓鼓鼓的肚皮上劃了個十字花刀,“這樣煮的時候容易入味,也防止它在鍋里放炮崩著人?!?/p>
大家一看就明白了,紛紛找來家里的剪刀或者小刀,圍著盆子坐下,一邊嘮家常,一邊給栗子開口子。咔嚓咔嚓的聲音此起彼伏,伴著女人們的說笑聲。
阿婆則在灶房忙活開了。
大鍋刷干凈,添上大半鍋水,把處理好的栗子倒進(jìn)去,水要沒過栗子。然后蓋上厚重的木頭鍋蓋,灶膛里塞上硬柴,大火燒開。
“得煮多久啊,桃丫?”阿婆問。
“水開了以后,得煮上小半個時辰吧,”沈桃桃估摸著說,“得煮到栗子肉軟軟面面的才行?!?/p>
灶膛里的火呼呼地?zé)还傻奶鹣懵h了出來。
“喲,聞著是有點(diǎn)香味兒了嘿?!壁w家媳婦吸了吸鼻子。
“可不是嘛,以前咋就沒發(fā)現(xiàn)這玩意兒能吃呢。”李家婆娘也感嘆。
正說著,院門外傳來一陣腳步聲,老村長拄著拐棍,慢悠悠地走了進(jìn)來。
“老遠(yuǎn)就聞著香味了,嫂子,你們這又鼓搗啥好吃的呢?”村長笑呵呵地問。
“村長來啦,快坐快坐?!卑⑵炮s緊讓大壯搬來個凳子,“是桃丫,帶著大伙弄毛栗子呢,說這東西煮了能吃,又香又甜?!?/p>
村長湊到鍋邊,看著鍋里翻滾的栗子,點(diǎn)點(diǎn)頭:“毛栗子?這東西山里確實(shí)多。要是真能吃,那可是大好事啊。咱們這山旮旯,地少糧缺,冬天難熬。要是這滿山的毛栗子都能當(dāng)糧食,那今年過冬,大家伙兒心里就踏實(shí)多啦?!?/p>
這話說到大家心坎里去了。
山里日子苦,尤其是冬天,糧食金貴,能多一樣充饑的東西,那就是多一條活路。
阿婆給村長倒了碗水,趁機(jī)問道:“村長,說起過冬……咱出山那路,官府到底啥時候能來人修?。窟@眼瞅著天就冷了,路不通,咱想換點(diǎn)鹽巴,扯點(diǎn)布都出不去啊?!?/p>
一聽這話,村長臉上的笑容淡了下去,嘆了口氣,搖了搖頭:“唉,別提了,指望官府?怕是指望不上了?!?/p>
“啊?為啥呀?”眾人都停下了手里的活兒,圍了過來。路不通,可是關(guān)系到全村人的大事。
村長壓低了聲音,臉上帶著憂色:“外面……打起來啦,打得可兇了?!?/p>
“又打?誰跟誰打???”大壯忍不住問。
“是北境軍?!贝彘L聲音更低了,仿佛怕被什么聽見似的,“就是守著北邊那個謝云景的軍隊。聽說……已經(jīng)快打到京城腳下了。我的老天爺,京城啊,那可是皇帝住的地方?!?/p>
眾人都倒吸一口涼氣,北境軍打京城!這不是造反嗎?
“為啥呀?”阿婆也緊張起來,“好端端的,打京城干啥?”
村長皺著眉頭,努力回想著聽來的零碎消息,含糊地說道:“為啥?好像……好像是為了搶什么……桃子?”
“桃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