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罡等人正被數(shù)頭妖獸圍攻,深陷苦戰(zhàn),根本無暇他顧;就連樹上的蘇可、蘇芯,在彈藥耗盡后,也果斷跳下樹,拔出腰間的短刀,加入了地面的混戰(zhàn),與隊員們并肩作戰(zhàn),刀光在她們纖細的身影旁閃爍,治療師王嬌嬌也因為加入戰(zhàn)斗右臂受傷失去了戰(zhàn)斗力,根本沒人騰出手來支援阿染。
另一邊的凌子山等人,早已找了個遠離戰(zhàn)場的安逸位置,竟還閑聊起了家常,“聽說總部新來的文員長得不錯”“下次輪休去哪家酒館”,聲音不大不小,剛好能傳到趙罡隊員的耳朵里,
對于他們的困境不管不顧,甚至帶著幾分幸災樂禍,像是在欣賞獵物最后的掙扎。
就在這千鈞一發(fā)之際,一股驚人的熱浪突然自眾人身后蕩開,仿佛有一團無形的火焰在燃燒,空氣瞬間變得灼熱,連呼吸都帶著燙意。
那些原本兇猛撲襲的狼形妖獸剛一察覺這股氣息,像是受到了極大的驚嚇,動作猛地一頓,綠眼里閃過恐懼,隨即紛紛夾著尾巴,掉頭就往密林深處逃竄,眨眼間便消失得無影無蹤,連滾帶爬,狼狽不堪。
這股驚人的威懾力,來自于剛走出谷口的洛特。他手里提著一顆長達半米的妖獸獠牙,獠牙上還沾著暗紅色的血液,像掛著一串血珠;身上、臉上也都布滿了血跡,幾道深可見骨的傷口清晰可見,皮肉外翻,卻不見他皺一下眉,顯然,他那邊也經(jīng)歷了一場慘烈的血戰(zhàn)。
洛特掃視著眼前滿地的狼藉——妖獸的尸骸堆疊如山、隊員們的血跡染紅了土地、散落的武器歪歪扭扭,眉頭微蹙,卻沒有過多言語,僅冷冷地吐出四個字:“可以走了?!?/p>
聽到這話的眾隊員,瞬間如釋重負,緊繃的神經(jīng)驟然松弛,一個個腿一軟,或坐或癱在地上,大口大口地喘著氣,喉嚨里發(fā)出嗬嗬的聲響,像是瀕死的魚。
阿染也在聽到這句話的瞬間,再也支撐不住,眼前一黑,重重地倒了下去,手里的長刀“哐當”一聲掉在地上,火焰徹底熄滅,濺起一片塵土。
這時,凌子山等人像是突然醒悟過來,慌忙從林中跑了出來,一個個滿頭大汗,身上還有些新鮮的血跡,只是那血跡分布得格外均勻,不像浴血奮戰(zhàn)留下的,反倒像是故意在血里滾了一圈沾上去的,連耳后都有,顯得格外滑稽,像拙劣的戲子。
他們擺出一副姍姍來遲的模樣,嘴里還嚷嚷著“剛追著一頭漏網(wǎng)的妖獸跑遠了”“這畜生跑得真快”,裝作是剛趕回來的樣子,語氣里帶著刻意的喘息。
洛特沒有說話,只是冷冷地瞥了一眼凌子山,那眼神銳利如刀,仿佛早已看穿他的偽裝,直刺心底。
凌子山被看得一僵,下意識地收斂了笑容。
隨即,洛特轉身走向一輛重裝越野車,獨自坐了上去,留下一個沉默的背影,車門“砰”地一聲關上,隔絕了外界的一切。
第11章
趙罡看著凌子山等人那拙劣的表演,臉上沒有任何表情,像罩著一層冰,也沒有說什么,只是默默地配合著還能動彈的隊員,將受重傷的同伴一一扶上車。
每個人的動作都很輕,像是怕驚擾了疲憊的戰(zhàn)友,連腳步聲都放得極緩。
凌子山愣在原地,臉上的表情像是吃了黃連一般,又苦又澀,牙根恨得直癢癢,指節(jié)捏得發(fā)白,卻又不得不掛著一抹假笑,顯得格外僵硬,嘴角抽搐著。
直到趙罡等人的車隊緩緩駛離,消失在眼里,凌子山臉上的假笑才徹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絲若有若無的陰冷,眼神里閃過一絲狠戾,低聲啐了一口,不知在咒罵著什么,聲音里滿是怨毒。
“老大,咱們要不要……?”這時一個隊員湊到凌子山身邊,低聲下氣地試探著問道,話沒說完,就被凌子山帶著怒火的眼神打斷,那眼神像是要吃人。
凌子山二話不說,揚手就重重甩了他一記耳光?!芭尽钡囊宦暣囗懺诩澎o的林間格外刺耳,像是鞭子抽在皮肉上,在空谷里蕩開回音。
看似是在發(fā)泄對隊員多嘴的不滿,實則是被剛才洛特那記冰冷的眼神和趙罡等人離去的背影激起的怒火沖昏了頭。
那個隊員被打得腦袋嗡的一聲,眼前發(fā)黑,身子轉了一圈,重重倒在方才趙罡等人浴血拼殺形成的妖獸血潭之中,濺起一片腥臭的血水。
腥臭的血水四濺,恰巧有幾滴濺在了凌子山的褲腿上,像幾朵丑陋的花。
凌子山低頭瞥了一眼褲腿上的血漬,臉色瞬間沉到了極致,眼神陰鷙得仿佛能滴出墨來,周身的空氣都仿佛跟著冷了幾分,連風都停了。
其余隊員見狀,紛紛下意識地向后退了兩步,大氣都不敢喘一口,生怕觸怒了正在氣頭上的凌子山。
方才還帶著幾分悠閑的隊伍,此刻只剩下壓抑的恐懼,連呼吸都放輕了,像一群待宰的羔羊。
就在凌子山握緊拳頭,指節(jié)泛白,指縫里滲出血絲,眼神里閃過一絲狠戾,似乎準備對地上的隊員下死手之際,兩側的密林中突然響起一陣騷動。
那是沉重的腳步聲,像悶雷滾過地面,還有樹枝被踩斷的“咔嚓”聲,清脆得讓人頭皮發(fā)麻,聲音越來越近,帶著一股令人心悸的壓迫感,仿佛有巨獸正在逼近。
聽到這動靜,凌子山臉色驟變,哪里還顧得上發(fā)泄怒火,率先朝著重裝越野車的方向狂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