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初的風裹著西瓜的清甜味,從蘇晚家的窗縫鉆進來時,林盞正蹲在廚房的地板上挑西瓜籽——青瓷碗里堆著艷紅的西瓜肉,他指尖捏著銀牙簽,把籽挑得干干凈凈,指縫沾了淡紅的瓜汁,像裹了層甜胭脂。
“你挑籽的速度比調(diào)顏料還慢,”蘇晚端著冰沙碗蹲在他旁邊,把凍硬的西瓜冰沙倒進鍋里,“再慢下去,糖都熬成焦糖了?!?/p>
林盞忽然把沾了瓜汁的指尖湊到她唇邊:“先嘗口瓜肉,比冰沙還甜?!蔽鞴系那逄鸸龅闹?,蘇晚含住他指尖時,林盞的指尖蜷了蜷——瓜汁沾在她唇瓣上,像落了顆紅櫻桃。
鍋里的西瓜冰沙慢慢化開,蘇晚舀了勺冰糖倒進去,林盞搶過攪拌勺:“這次我來攪,上次芒果糖就是你攪的,手都酸了。”他攪糖液的動作很輕,瓜糖的淡藍在鍋里漾開,像把夏河的波揉進了糖里。
“你攪糖的樣子像在調(diào)顏料,”蘇晚撐著下巴看他,“連糖液的波紋都像畫里的線條?!?/p>
林盞忽然把攪拌勺遞到她面前:“那你蘸點糖液,在我手背上畫條線,看看是不是甜的線條。”
淡藍的瓜糖液裹著勺尖,蘇晚在他手背上畫了道彎曲線條——糖液涼絲絲的,林盞忽然攥住她的手,把沾了糖的指尖按在自己唇上:“是甜的,比顏料還甜?!?/p>
瓜糖熬成淡藍的糖漿時,林盞把之前裹了芒果糖的畫筆拿出來——筆桿的糖晶還泛著琥珀光,他把筆尖浸進瓜糖里:“芒果糖裹著西瓜糖,是夏天和冬天的甜湊在了一起?!惫P尖的糖液往下淌,滴在調(diào)色盤里,暈開像夏河的波。
蘇晚拿這支浸了瓜糖的筆蘸了水彩,在畫紙上畫了條小河——淡藍的波裹著瓜糖的甜,河面上漂著艘迷你紙船,船身沾了桃糖的粉,是207章里那艘甜船的“夏游版”。
“把甜船畫進夏河里,”林盞從口袋里摸出顆薄荷奶糖,粘在紙船的船帆上,“這樣船就能載著冬春的甜,漂過夏天的河?!?/p>
鍋里還剩半鍋瓜糖,蘇晚舀了點倒進玻璃罐里,把浸了糖的畫筆插進去:“這是‘四季糖筆’,裹了芒果糖、桃糖和瓜糖,連筆桿都是甜的。”
林盞忽然從畫夾里抽出張畫——是剛才蘇晚蹲在地板上挑籽的樣子,她指尖沾著瓜汁,側(cè)臉浸在夏風里,畫紙右下角寫著:“瓜糖浸筆時,夏河的波都融了甜。”
“你什么時候畫的?”蘇晚湊過去看,畫紙上的瓜籽都挑得整整齊齊,連她發(fā)梢沾的瓜汁都畫得透亮。
“在你攪糖的時候,”林盞把畫紙折成小方塊,塞進玻璃罐的糖液里,“這樣畫紙也浸了甜,連畫里的夏風都是甜的?!?/p>
夏河的波裹著瓜糖的甜,從畫紙的小河里漫出來時,林盞忽然把蘇晚抱起來放在廚房臺面上——他的指尖沾著瓜糖,輕輕擦過她的唇角:“夏河的甜船載著糖,我們的時光載著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