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把清邁椰風的畫收進畫夾,指尖還沾著椰漿的黏甜,畫箱里忽然飄出陣咖啡與朗姆酒的混香——一個裹著深棕可可粉的方滾了出來,“咚”地撞在畫室的石質(zhì)窗臺上,可可粉撲了半掌。阿糖伸手一捏,指尖先觸到層綿密的軟:是支提拉米蘇畫筆,筆桿裹著馬斯卡彭芝士似的奶白軟殼,摸起來帶著微潤的涼,頂端嵌著半塊浸了咖啡酒的手指餅干,邊緣沾著細閃的可可粉,風一吹,咖啡的苦混著甜香,順著羅馬特雷維噴泉的落日風漫了進來。
她握著畫筆往畫紙上輕掃,筆鋒剛擦過紙面,就洇開一圈深棕的軟邊——是提拉米蘇表層的可可粉,順著筆鋒的弧度暈開時,恰好疊成特雷維噴泉石縫里的落日陰影。正想調(diào)點奶白勾芝士的軟心,窗外的落日忽然往噴泉頂沉了沉:是羅馬黃昏的甜沫,金紅的光裹著水霧落在畫紙上,把深棕暈得更暖,像剛冷藏好的提拉米蘇,帶著涼絲絲的甜。
阿糖干脆把畫夾搬到窗臺的石臺上,推開木窗讓落日風裹著水霧撲進來:特雷維噴泉的水柱在光里濺成碎金,池邊的大理石雕裹著落日的暖,賣提拉米蘇的老婦提著銀托盤走過,咖啡香裹著朗姆酒的醇,順著風往畫紙上淌。她握著畫筆往畫里鋪色,先以筆肚沾了落日里的金紅,勾出噴泉的水柱弧光,每道水沫里都裹著夕陽的碎影;再捻開筆桿上的手指餅干,把咖啡棕混進奶白顏料里,往石縫的陰影里疊了層軟潤:這是提拉米蘇的芝士芯,順著石雕的紋路往下墜,筆鋒抖了抖,就成了風里晃著的水霧,連水沫的邊緣都沾著可可粉的細閃。
剛畫到噴泉池底的硬幣反光,樓下忽然傳來老婦的輕喚——“提拉米蘇哦,浸了羅馬落日的甜哦!”銀托盤的勺子碰著瓷盤,發(fā)出輕脆的響,阿糖探身接過小方盤:芝士的軟裹著咖啡的苦,朗姆酒的醇順著舌尖散開來,恰好和畫里的落日色融在一起。老婦倚著窗臺往畫紙上看,眼角的皺紋裹著笑意:“你這噴泉勾得軟,像我攪芝士時打的蛋糊,得輕手輕腳才會綿——早年我在噴泉邊賣甜糕,落日濃的時候,咖啡香裹著水霧往池里飄,有許愿的旅人說吃一口像把羅馬的甜咽進了愿望里。”
她往畫里的提拉米蘇影子指了指:“你該把甜糕畫在噴泉的水柱上,就像愿望裹著甜飄上天,連神都要笑著接!”阿糖順著她的話,在噴泉的水柱尖補了塊裹著可可粉的提拉米蘇,奶白沾著深棕,軟乎乎地浮在碎金的水沫里:“這樣每個許愿的人,都能嘗到羅馬的甜啦。”
落日沉到噴泉后的時候,老婦提著托盤往巷口走,咖啡香混著甜沫飄遠,阿糖低頭看著畫紙:石縫裹著提拉米蘇的深棕,水柱載著芝士的奶白,筆桿上的可可粉沾了水霧,在畫紙上洇出一小圈醇甜——連這章的字里行間,都裹著羅馬落日的軟暖。她把畫夾合起來時,落日的光剛好和清邁的椰香、巴黎的霧疊在一起,成了裹滿甜愿的旅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