溪畔石屋的晨霧裹著薄荷的清潤漫出來時,我正對著掌心里的新畫筆笑瞇了眼——筆桿是薄荷的翠綠底色,裹著溪風拂過的細紋路,指尖摸上去像握著根剛從溪邊折來的薄荷枝,涼潤中帶著竹香,筆鋒沾著點奶白的顏料,輕輕掃過畫紙,居然洇出帶著溪風的清甜痕。是小孫女的表哥送來的,還背著個竹制茶簍:“用櫻林的甜竹削的筆桿,顏料混了溪風薄荷汁和新炒的春茶粉,畫出來的畫都帶著竹香與茶香,像竹亭里泡的甜茶?!?/p>
“第143支,‘溪風薄荷水彩刷’,這名字吹著都涼潤?!?/p>
蜷在竹簍旁的小橘貓“喵嗚”一聲,爪子扒拉著簍里的春茶葉——翠綠的茶葉撒在畫紙上,像撒了層迷你竹影。我把畫紙鋪在石屋的石桌上,先倒了點溪泉水在調色盤里,混著融化的櫻膏和春茶粉攪勻,又掐了點薄荷尖,是“櫻林深處甜茶竹亭”該有的竹香甜感。
正琢磨著畫什么,小表哥牽著我往櫻林深處走:“帶你去看我們常去的甜茶竹亭,春茶剛炒好,泡著最香!”穿過層層疊疊的櫻枝,果然在林中空地發(fā)現座竹制小亭,亭柱是粗壯的甜竹,亭頂鋪著翠綠的竹葉,亭中央擺著張竹桌、幾張竹椅,桌上放著套陶制茶盞,竹亭旁還挖了口小泉眼,泉水叮咚,風一吹,竹影搖晃,櫻瓣落在竹桌上,像鋪了層粉白的甜。
“就畫‘竹亭的櫻香甜茶與溪風薄荷’!”
先用溪風薄荷水彩刷的軟鋒蘸著翠綠顏料描竹亭的亭柱,筆桿上的溪風紋蹭過畫紙,留下細碎的竹痕,像把剛從竹林里砍出來的小刷子。陶制茶盞要畫得“甜”一點——盞身裹層春茶的淺綠,盞沿描圈櫻粉的糖霜,盞里的甜茶用淺褐顏料混著溪泉水,像剛泡好的櫻香茶,每盞都浮著片薄荷葉和櫻瓣。
畫到竹亭旁的泉眼時,小橘貓突然跳上竹桌,尾巴掃翻了裝春茶的竹罐——翠綠的茶葉撒在畫紙上,剛好落在泉眼的水流旁,像誰偷偷撒了層茶香的綠。我捏了片薄荷喂給它,它立刻蜷回竹椅上,爪子抱著薄荷葉啃得“咔嚓”響,胡須上都沾了甜茶漬,連耳朵尖都蹭上了櫻瓣。
“這是竹亭的‘清潤甜贈’呀!”
小表哥提著個陶制茶壺走進來,壺里飄著櫻香與茶香:“剛泡的櫻香春茶,加了薄荷,涼潤又甜?!彼弥讣庹戳它c茶水,在畫紙的竹亭旁畫了只小竹籃,籃里裝著春茶葉和櫻瓣,像剛從林里采來的甜料。“用軟鋒掃竹亭的竹影,能畫出溪風的搖晃感?!?/p>
我照著試了試,把竹影畫得帶著細碎的櫻瓣閃,邊緣描上薄荷的翠綠,再用細鋒勾出泉眼的水流,清透中帶著茶漬的淺褐,像剛從泉眼流出來的甜水。竹亭的橫梁上,我畫了串掛著的櫻枝茶包,用翠綠混著櫻粉的顏料,每個茶包都沾著點春茶粉,像剛晾干的甜茶包。
畫到一半,溪風裹著櫻香漫進竹亭,畫紙上的甜茶好像都飄著香——茶盞泛著清潤的光,櫻瓣浮在茶面上,竹影搖晃著甜,連畫紙上的茶葉都像在發(fā)香。櫻林里的樵夫路過,坐在竹亭里歇腳,看著畫紙笑:“這畫里的茶看著比真茶還香,能給我泡一杯嗎?”
小表哥把畫紙貼在竹亭的亭柱上:“以后來竹亭的人,一看畫就知道這里的甜茶有多香!”他走的時候,給我裝了滿滿一袋新炒的春茶:“畫畫累了就泡一杯,茶香能讓靈感飄起來。”
等竹亭只剩我和小橘貓時,亭里的櫻香還在漫溢。我把溪風薄荷水彩刷收進筆盒,筆桿上的溪風紋還沾著點茶香的清潤,像剛從竹亭里取出來的小甜刷。小橘貓蜷在畫紙上打盹,尾巴尖壓著片櫻瓣,像給畫蓋了個清潤甜的章。
“明天要畫什么呢?”
我喝了口櫻香春茶,看見竹亭的泉眼還在叮咚流淌——大概是支“櫻香春茶勾線筆”?或者“竹影櫻瓣水彩刷”?
反正,甜系畫手的筆盒里,永遠藏著能甜透竹亭的清潤暖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