畫室的門剛推開,“?!钡囊宦曒p響先撞了進來。
是阿柚攥著支透明筆管的筆,指尖勾著袋剛從便利店冰柜里拿出來的葡萄,塑料袋上的水珠順著她手腕往下滑,滴在地板上暈開小小的濕痕:“快!剛拆的葡萄啵啵筆——是上次你說想畫帶‘脆感’的甜品,我磨了老板三天,他才把新款試用品留給我!”
我低頭時,那支筆已經(jīng)被她放在了畫紙上。它不像青提筆的清透、榴蓮筆的綿軟,而是通體透明的筆管,像根裝著奶茶的吸管,里面裝著半管泛著細閃的淡紫色“墨液”,還浮著幾顆圓滾滾的深紫色小球——大小剛好是奶茶里的啵啵珠,隔著筆管看,像把冰鎮(zhèn)葡萄啵啵直接封進了塑料里。阿柚用指尖戳了戳筆管,里面的小球跟著晃了晃,撞在筆管壁上發(fā)出輕脆的“嗒嗒”聲:“這是‘啵啵珠墨’,筆桿是食品級的高透塑料,能直接看見墨里的葡萄珠滾動!老板說這珠子是可食用糖珠,萬一蹭進嘴里都是甜的!”
拔開筆帽時,筆芯是淺紫的半透色,像融化的葡萄硬糖,湊到鼻尖聞,是冰鎮(zhèn)葡萄的清甜味,混著點汽水似的氣泡感,涼得人鼻腔發(fā)酥。阿柚已經(jīng)手腳麻利地鋪好了畫紙——是張帶著冰沙紋理的淺藍卡紙,摸上去有細細的顆粒感,像剛凍好的海鹽冰沙:“試試畫杯葡萄啵啵冰!老板說這墨的‘啵啵珠’會跟著筆鋒跳,畫出來的冰沙紋理比真的還軟,連杯壁的水珠都能暈出涼感!”
筆尖落向畫紙的瞬間,我指尖就覺出了這支出水的特別。前幾支筆的墨是“榴蓮的綿”或“芒果的黏”,可這支葡萄啵啵筆的墨,是裹著氣泡的“彈”。像把冰鎮(zhèn)過的葡萄汁混著脆啵啵裝進了筆管,落在紙上時,墨液先暈開層淺紫的霧,跟著“啵”的一聲輕響,筆芯里的深紫色小球滾了出來,穩(wěn)穩(wěn)嵌在墨痕里,大小剛好是冰沙上的葡萄珠,連表面的光澤都和真的一樣。阿柚湊過來,眼睛瞪得圓溜溜的,指尖點著畫紙上的啵啵珠:“你看!啵啵珠會陷進紙的紋理里!干了之后是硬的糖珠,摸上去像捏了顆真的脆啵啵!”
我順著冰沙的杯壁畫曲線時,筆管里的“啵啵珠”跟著滾到了筆尖,筆桿突然微微發(fā)涼——原本淺紫的墨液里浸出點極淡的藍,像冰沙化了的水痕,每道線條邊緣都泛著層冷調(diào)的細閃,剛好是杯壁凝的水珠。阿柚把冰鎮(zhèn)葡萄往我手里塞了顆,葡萄皮上的涼沾在指腹:“老板說這是‘溫度感應(yīng)墨’——手溫高了會泛藍,像冰沙在化;手溫低了是深紫,像剛從冰箱里拿出來!你握著涼葡萄畫畫,墨色會更紫!”
畫到杯口的奶油頂時,樓下書店的老板又探進了頭。這次他沒像昨天那樣皺眉頭,反而吸了吸鼻子,腳步都放輕了:“是葡萄味!比昨天的榴蓮好聞多了——這杯冰沙花完能‘喝’嗎?看著比我昨天買的奶茶還饞人!”阿柚把畫紙往他面前推了推,老板小心翼翼地用指尖碰了碰墨里的啵啵珠,居然發(fā)出“咔”的輕脆聲:“是脆的!跟我早上喝的奶茶啵啵一模一樣!你們這筆在哪買的?我也想給我女兒整一支!”
等畫紙徹底干透時,整杯葡萄啵啵冰泛著冷調(diào)的甜香,連畫架旁的空氣都涼了幾分。筆管里剩下的“啵啵珠”還在晃,阿柚把筆裝進透明筆袋時,突然晃了晃手腕,塑料袋里的葡萄跟著嘩啦響:“老板說還有西瓜冰沙筆!墨是漸變的紅,里面有西瓜粒的脆珠——下次我們把冷飲柜畫滿吧!草莓冰沙、芒果奶昔、青提氣泡水……每種都用對應(yīng)的筆,到時候畫室里的味,能涼一整個夏天!”
窗外的槐花香已經(jīng)淡了,風從窗縫里鉆進來,裹著畫室里的冷甜,像把剛從冰箱里拿出來的葡萄味裹在了空氣里。我把畫紙釘在墻面上時,畫里的葡萄啵啵冰對著光泛著細閃,連杯壁的水珠都像要滴下來——阿柚咬著葡萄笑:“下次畫完,我們真的買杯葡萄啵啵吧?跟畫里的比一比,看誰更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