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晨的畫室還浸在微涼的風里,我踩著晨光推開窗時,一股帶著露水的甜香涌了進來——是樓下花園里的月季開了,粉白相間的花瓣沾著晨露,像剛裹上糖霜的小蛋糕,連風都變得軟乎乎的。
我趴在窗臺上看了會兒,指尖忽然癢起來,想把這份帶著露水的甜,藏進今天的畫里。轉(zhuǎn)身回到畫架前,速寫本攤開在桌面,昨晚勾好的線稿是一本攤開的舊書,紙頁邊緣帶著淺淺的泛黃,就等著今天的顏料,給它添上生活的甜。
從顏料柜里翻出一支沒怎么用過的淺粉色顏料,擰開時,膏體帶著一點像月季花瓣的清香,不是濃烈的香,是淡淡的、裹著水汽的甜。我擠了一點在調(diào)色盤上,又加了一丟丟奶白色,用清水化開,調(diào)出的色調(diào)像剛摘的月季花瓣,軟得能掐出水來。
落筆時,筆尖先在畫紙邊緣暈開淺淺的水痕,像晨露滴在紙頁上的樣子。順著舊書的線稿往下畫,我沒按規(guī)整的比例填色,反而故意讓淺粉色在紙頁的褶皺處暈得深一點,在陽光能照到的地方暈得淺一點,像月季花瓣被光曬后的漸變,不刻意,卻透著自然的暖。
畫到舊書的扉頁時,我忽然想起剛才在窗邊看到的月季,索性換了支細一點的畫筆,蘸了點混著細閃的淺金色,在扉頁的角落勾了一朵小小的月季花苞,花瓣邊緣帶著一點未干的水痕,像剛從枝頭摘下來,還沾著晨露。落筆時故意讓線條歪了點,像花苞自然生長的弧度,不完美,卻透著鮮活的甜。
調(diào)色盤里的顏色越調(diào)越豐富,淺粉色混了一點極淡的鵝黃色,調(diào)出的色調(diào)像融化的蜂蜜,裹在筆尖上,落在舊書的頁腳處,暈開的每一筆都慢騰騰的。我甚至拿起一支干凈的軟頭筆,蘸了點清水,在月季花苞旁暈開淺淺的光斑,像晨露折射出的陽光,亮晶晶的,把紙頁都染得暖了。
畫室的門被輕輕推開一條縫,是鄰居家的小姑娘,手里攥著一朵剛摘的月季,怯生生地探進頭:“姐姐,我看你總畫甜甜的畫,這朵花給你,它也很甜~”
我笑著接過花,花瓣上的晨露沾濕了指尖,涼絲絲的,甜香卻更濃了。我把花插在桌角的玻璃小瓶里,轉(zhuǎn)身對小姑娘說:“謝謝你呀,我把它畫進畫里,讓更多人嘗到這份甜~”
小姑娘笑著跑開后,我重新拿起畫筆,在舊書的紙頁上,添了幾片散落的月季花瓣,有的疊在文字旁,有的落在紙頁邊緣,像風一吹,就從窗外飄進了書里。顏料沒干透的地方,細閃的淺金色和淺粉色暈在一起,像把晨露、陽光和月季的甜,都封進了紙頁間。
手機在桌角震動,是讀者的留言:“大大,每次看你的畫,都覺得生活里的小美好藏不住~”我笑著回復:“因為生活里的甜太多啦,畫筆都撿不完呀~”
放下手機,繼續(xù)給畫里的舊書添細節(jié)——在紙頁的空白處,勾了幾縷輕飄飄的線條,像風吹過月季花瓣的痕跡;在月季花苞旁,添了一只小小的螞蟻,正順著紙頁往上爬,像在尋找藏在紙頁間的甜。這些細碎的小細節(jié),讓整個畫面活了起來,像舊書里真的藏著一個甜甜的小世界。
中午的陽光越來越暖,透過窗戶落在畫紙上,把淺粉色的顏料曬得微微發(fā)熱,甜香漫滿了整個畫室。我靠在畫凳上歇了歇,看著畫里的舊書、月季和小螞蟻,指尖還留著顏料和花瓣的甜香。忽然覺得,畫畫就像在生活里拾甜,把路過的月季、鄰居的善意、晨露的清涼,都一一撿起來,藏進紙頁間。
收拾畫具時,我把那朵月季放在畫稿旁,拍了張照片,準備晚上發(fā)布時分享給讀者。夕陽落在畫紙上,把淺粉色的月季染成了暖橘色,像給這份甜,蓋了一枚溫柔的章。
鎖畫室門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幅藏著月季甜香的畫,心里軟軟的。明天落筆時,該去撿更多生活里的甜——也許是路邊的小野花,也許是陌生人的一句問候,也許是傍晚的晚霞,把它們都藏進紙頁間,讓畫里的甜,一直延續(xù)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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