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河的風裹著蘆葦?shù)那逑?,吹得蘇晚手里的“載甜號”紙船輕輕晃動——船身裹著新的瓜糖液,在陽光下泛著淡藍的光,船尾拴著根細如發(fā)絲的糖絲,另一頭纏在林盞的手腕上,像系了根隱形的甜繩。
“你畫的航線圖沒騙我,”蘇晚蹲在河邊的鵝卵石上,指尖點著林盞揣在口袋里的畫紙,“真的有‘瓜甜灣’,蘆葦叢長得跟畫里一樣?!绷直K挨著她蹲下,把航線圖掏出來展開——紙上用瓜糖顏料畫的小河彎彎曲曲,“糖罐碼頭”粘著芒果糖紙,“桃香灘”貼了桃糖包裝,“瓜甜灣”旁畫了顆小小的西瓜,每個站點都用細筆寫了“甜份達標”。
“為了找這個河灣,我上周踩點踩了三次,”林盞的鞋帶沾了點河水,鞋尖蹭著鵝卵石上的青苔,“就怕甜船漂錯地方,載著我們的糖跑丟了。”蘇晚剛要笑他小題大做,忽然看見他手腕的糖絲纏得松了,伸手去幫他系緊——指尖碰著他腳踝沾的瓜糖印,林盞的腿輕輕顫了顫,像被糖絲撓了癢。
“好了,糖絲系緊了,”蘇晚把紙船放在水面上,瓜糖裹著的船身浮得穩(wěn)穩(wěn)的,“這樣不管漂多遠,都能順著糖絲找到我們?!绷直K忽然攥住她的手,把糖絲的另一頭也纏在她手腕上:“要系一起才好,甜船載著我們的糖,糖絲系著我們的手。”
甜船順著河水流向瓜甜灣,糖絲在水面上拉成一道透明的線,像畫在河面上的甜痕。林盞從背包里摸出那顆四季糖筆,筆尖還沾著瓜糖的余甜,他蹲在河邊的大石頭上,飛快地畫了顆愛心——愛心里面寫著“甜船載著我們的糖,漂到明年冬”,旁邊還畫了艘迷你紙船,船帆飄著薄荷綠的糖紙。
“等明年冬天,我們再來這里,”林盞把畫筆遞給蘇晚,“到時候熬了新的糖,再給甜船換層新的糖衣?!碧K晚接過畫筆,在愛心旁邊補了顆小小的桃子:“還要加上桃糖的甜,讓愛心也浸滿四季的甜?!碑嫻P的糖液滴在石頭上,凝成了小小的糖晶,像撒了把碎鉆。
甜船漂進蘆葦叢時,河風忽然吹得糖絲晃了晃,蘇晚的手腕被輕輕拽了下——林盞趁機湊近她,鼻尖蹭著她的發(fā)頂:“你看,甜船在拉我們一起走呢?!彼暮粑舷?,蘇晚的臉頰熱了熱,忽然把手里的冰鎮(zhèn)瓜糖遞到他嘴邊:“先吃口甜,再跟甜船走?!?/p>
林盞咬了口瓜糖,忽然把剩下的半塊咬成愛心形狀,喂到她唇邊:“這樣我們都吃了愛心甜,糖絲系著的手就不會松開了?!惫咸堑臎鎏鹪谏嗉饣_,蘇晚盯著他眼底的笑意,忽然發(fā)現(xiàn)他的嘴角沾了點糖霜——她伸手去擦,指尖剛碰到他的唇角,林盞就輕輕含住了她的指尖,把糖霜的甜咽進了心里。
河邊的蘆葦蕩晃著青綠色的影,甜船在河灣里打著轉(zhuǎn),糖絲在兩人的手腕上纏成了蝴蝶結(jié)。林盞把蘇晚摟進懷里,下巴抵著她的肩:“你看,甜船沒跑丟,我們的糖也沒跑丟?!碧K晚靠在他懷里,聽著河水潺潺的聲,手腕上的糖絲涼絲絲的,像裹了層永遠不會化的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