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倒是真的。
這種東西實在太罕見了,在黃垌村村民的意識中,大家都是面朝黃土背朝天的農(nóng)民,而樂器這類東西,都是富家子弟玩的東西,和他們扯不上關(guān)系,按說肯定不會出現(xiàn)在這里。到底是誰埋進去的?又因為什么埋進去的?
村民們是疑惑,而黃天亮此時則是震驚。他的震驚來源于編鐘,尋常家庭有件樂器就已經(jīng)很難得,而這里竟然有著幾十件,尤其是編鐘這種東西,放在中國古代,那可是上層社會專用的樂器,屬于等級和權(quán)力的象征,肯定不是尋常人可以擁有的。
黃天亮望著父親黃振江:“爸,咱們村之前有和音樂有關(guān)的大家族嗎?”
黃振江搖頭:“我哪知道啊!”他也才六十歲而已,可這些東西已經(jīng)埋在地下一百多年了!
想了幾秒,黃振江開口道:“對了,你給趙教授打個電話,請他過來一趟,讓他看看?!?/p>
這不是一兩件樂器,而是完整的一套,被如此鄭重的封存在木箱里,顯然有著某種重要的意義,而且在古代的時候,音樂和禮儀文化是掛鉤的,所謂“樂至則無怨,禮至則不爭”,“禮樂”一直都是古代文化的重點。趙學禮是歷史文化和古代祭奠方面的專家,讓他來看看,也許會有意外發(fā)現(xiàn)。
黃天亮想想也是,點頭應了下來。黃振江組織村民,小心的把這些樂器都搬回到老屋,在搬回的路上,還引得不少村民觀望議論,畢竟這在村里,也能算上一件大新聞了。當這些東西拿到老屋的時候,黃振邦也走了出來,滿臉都是好奇,哪怕他見多識廣,也不知道這些東西到底有什么用。
趙學禮來的比想象中還要快。還未到傍晚,他就已經(jīng)騎車趕到了黃垌村。
看到他的時候,黃振江嚇了一跳,一邊迎接一遍喊著:“慢點!別著急!我本來還以為你明天會過來呢。早知道這樣,就讓天亮去接你了。這天黑路滑的,你這一把年紀,騎車多不安全啊!”
七十多歲的老人騎著自行車走崎嶇的山路,想一下都讓人揪心。
趙學禮扎下自行車支架,喘口氣擺手道:“不礙事!主要是聽到天亮說的東西有些特殊,我就趕緊跑過來了。要是不把事情搞清楚,我今天晚上連覺都睡不安穩(wěn)。東西在哪?我去看看!”
黃天亮道:“趙教授,不差這點時間,您先喝點茶,歇歇再說?!?/p>
趙學禮搖頭:“不歇了,直接看東西吧!”
老教授做事嚴謹,雷厲風行,即便到了這個年紀,性格也沒有改變。當他聽到挖掘出來的東西是一整套樂器,并且還帶有編鐘的時候,就瞬間意識到,這不是普通的器皿,就急忙趕了過來,勢必要把事情搞清楚。
眼見趙學禮如此堅持,黃天亮這才點頭,帶著他直接去了旁邊的老院。黃振江和黃振邦也隨著一起跟了過去。
從木箱內(nèi)挖出來的那些樂器如今就這么逐一擺放在了地上。趙學禮看到這些東西,眼睛頓時亮了起來,那種感覺,仿佛回到了青年時期,看到了心儀的姑娘。他大步上前,拿起骨笛仔細的看了起來,然后又看玉簫,塤等樂器,最后則是站在這一片編鐘的前面。
他嘗試著用手指輕輕的敲擊鐘體,即便過了這么多年,這些編鐘依舊可以發(fā)出清脆的聲音。在聲音中,趙學禮雙眼緊閉,眉梢微微挑動,仿佛沉浸在某個只有他自己的世界中不可自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