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澄窩在椅子里,坐沒坐相地盤著腿,正翹著蘭花指抹指甲油。
駱佑潛住院這段日子,她沒接任何活,好在先前節(jié)目錄制有一筆挺豐厚的酬勞,夠她過一段智障的小資生活了。
駱佑潛眼睛看不見,連準備高考復習都受限頗多,只能用手機放英語聽力。
他按下暫停,問:“他怎么沒直接給我?”
“剛才我買完水果回來,正好在樓下遇到他來給你送試卷,就幫你帶過來了?!标惓纬讣状盗丝跉?,“他女朋友和他在一塊呢,誰還親自跟你送上來呀?!?/p>
駱佑潛笑起來:“這死胖子?!?/p>
“不過,你出事那天晚上,他還真是快哭暈過去了?!标惓螄@了口氣,很快又笑稱,“可惜了,有了媳婦忘了爺?!?/p>
駱佑潛揉著眉心,沉默了一會兒,問:“那你呢,你哭了嗎?”
陳澄輕輕“嗯”了一聲,帶了點倦怠的尾音,又補充:“還好,沒他哭得那么丑?!?/p>
駱佑潛朝她伸出手,陳澄很快回握住。
夜間暮色很快擴散開。
他們下樓去小區(qū)的綠化道邊繞了幾圈,鵝卵石鋪就的石子路上站著一群老頭老太,正優(yōu)哉游哉地打著太極。
穿著薄薄的紅邊白衣練功服,跟感覺不到冷似的。
不過天氣確實是漸漸回暖起來了。
陳澄牽著駱佑潛的手,不時低聲提醒他注意腳下,跟老夫老妻似的。
他們也沒在樓下繞太久就回去。
陳澄先前傷的腿倒是也好得差不多,起初她還擔心不知道怎么跟駱佑潛解釋,這下直接連借口都不用找,他看不見。
現(xiàn)如今,膝蓋上的傷已經(jīng)結(jié)了層痂,待脫落后應該就完全看不出這塊地曾經(jīng)受傷過了。
駱佑潛畢竟還要準備高考,事情牽扯上陳澄時性子又沖,她不想讓他擔心。
一回去陳澄便進浴室洗澡,洗完才發(fā)覺沒拿睡衣進來,于是仗著駱佑潛看不見,也更加隨意起來,直接裹著浴巾赤著腳跑出來。
三分鐘前,駱佑潛往左右眼各滴了兩滴眼藥水,又閉了一會兒,再睜開時竟然模模糊糊看出了點影子。
沙發(fā)茶幾之類雖不真切,可也能分辨得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