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猛地抬起頭,眼中布滿了血絲,那是一種窮途末路的瘋狂和恐懼!
他看向跪在地上瑟瑟發(fā)抖的孫百戶和那名報信的緹騎,聲音嘶啞而尖利,帶著一種歇斯底里的決絕!
“滾!都給我滾出去!”
兩人如蒙大赦,連滾爬爬地退了出去,生怕晚上一步就會成為上官盛怒下的犧牲品。
書房內(nèi),只剩下焦拱一人。
死一般的寂靜中,只有他粗重如同風箱般的喘息聲。
他癱坐在椅子上,整個人像是被抽走了脊梁骨。
臉上的肌肉劇烈地抽搐著,震驚、憤怒、恐懼、絕望……
種種情緒如同毒蛇般噬咬著他的心臟。
“東廠…太子…呵呵…哈哈哈……”
他發(fā)出一陣低沉而扭曲的慘笑,笑聲中充滿了無盡的悔恨和蒼涼。
他知道,自己徹底暴露了!
北平這塊地盤,他已經(jīng)待不下去了!
金陵,更是絕對不能回去的鬼門關(guān)!
不能再有任何猶豫了!
他猛地站起身,因為動作過猛,椅子被他帶得向后滑出刺耳的聲響。
他沖到書案前,雙手顫抖著,胡亂地將幾份最重要的密函,一小袋金銀細軟塞進一個不起眼的行囊里。
動作倉促而慌亂,甚至碰倒了桌上的筆架。
毛筆散落一地
他也顧不上了。
必須立刻就走!
趁現(xiàn)在消息可能還沒有完全傳開。
趁東廠或者藍玉的人還沒有來抓他!
逃離北平,逃離大明!
或許……或許往北,投奔殘元,還能有一條生路?
他是錦衣衛(wèi)千戶,他知道大明的很多秘密!
他有價值!
雖然這個念頭讓他感到無比的屈辱!
但與死亡的恐懼相比,屈辱又算得了什么?!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