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意味深長地看著朱標:“你要讓這三大營的每一個人,從骨子里認同,他們不是某個將領的私兵,而是太子親軍,是天子親軍!”
“他們的榮辱富貴,只系于你一人之身!”
“至于由誰來具體訓練他們……”
“湯和也好,徐達也罷,甚至是藍玉推薦的人,只要他們有本事把兵練好,只要最終的調兵權,人事權牢牢握在你手中,又何妨呢?”
朱標呆呆地聽著,葉凡的話如同洪鐘大呂,在他腦海中轟鳴回蕩,沖擊著他固有的認知。
他之前一直陷入了一個誤區(qū)。
認為必須事必躬親才能掌控軍隊。
卻忘了自己最大的優(yōu)勢所在——
儲君的天然合法性和所能調動的龐大資源。
是啊。
他何須去爭一卒一吏的直接感恩?
他只需要讓所有人都明白,最終的恩威出自何處!
兵權,歸根結底,不在于誰訓練,而在于誰能決定這支軍隊為誰而戰(zhàn),聽誰的命令。
他眼中的迷茫漸漸散去。
取而代之的是一種豁然開朗的清明。
仿佛一層遮蔽視線的薄紗被驟然揭開。
他緩緩站起身,對著葉凡,鄭重地躬身一禮,聲音雖輕,卻帶著前所未有的堅定!
“學生……似乎明白了?!?/p>
……
翌日清晨。
武英殿側殿。
朱元璋正用著早膳。
一碗小米粥,幾碟咸菜,吃得簡單卻津津有味。
他吃飯的架勢帶著股軍營里的豪邁,呼嚕嚕喝粥的聲音頗響。
仿佛吃的不是清淡粥食,而是大塊肉、大碗酒。
毛驤如同影子般悄無聲息地走近,垂手肅立在一旁。
直到朱元璋將最后一口粥扒拉進嘴里,拿起布巾擦了擦嘴角,他才微微躬身,低聲道:“陛下,昨夜東宮之事,已有詳細回報。”
“嗯,講?!?/p>
朱元璋往后靠在椅背上,手指習慣性地在桌面上敲了敲,目光落在毛驤身上。
帶著審視,也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期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