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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3章 六宮聯(lián)劾，風(fēng)波再起（第1頁）

景仁宮的夏夜，微風(fēng)拂過梨花院，帶來淡淡清香。齊珩批完奏折已是亥時，卻仍踏著月色而來，如同過去數(shù)十個夜晚一樣自然。林清玥正對燈刺繡，見他來了，只輕輕頷首，吩咐宮女備茶。

這樣的夜晚已成常態(tài)。自春蒐圍場遇刺事件后，齊珩夜宿景仁宮已兩月有余。外人只道皇貴妃圣眷正濃，卻不知皇帝每夜只歇在暖閣軟榻上，與林清玥寢殿僅一簾之隔。

“邊關(guān)急報，北狄蠢蠢欲動。”齊珩揉著眉心，語氣疲憊，“朝中主戰(zhàn)主和兩派爭執(zhí)不休，朕聽得頭疼。”

林清玥遞上一盞安神茶：“陛下可記得《孫子兵法》云，‘上兵伐謀，其次伐交’？北狄今夏草原歉收，內(nèi)部紛爭不斷，此時犯邊實為轉(zhuǎn)移矛盾。若我朝加強邊防的同時，開放邊境互市，許其以牛羊換糧食，或許不成而屈人之兵?！?/p>

齊珩目光一亮，隨即又黯淡下去：“此計甚好，可惜朝中無人能見這般遠略?！?/p>

燭光下，兩人從邊防談到農(nóng)事，從科舉談到漕運。林清玥言辭間展現(xiàn)的見識，常讓齊珩暗自驚嘆。那些超越時代的見解，如同投入湖面的石子，在他心中泛起漣漪。

夜深時分，林清玥輕聲提醒：“陛下，該歇息了?！?/p>

齊珩卻握住她的手：“讓朕再坐片刻。唯有在你這里，朕才覺著自己是個活生生的人，而非一尊龍椅上的泥塑?！?/p>

林清玥沒有抽回手。這三個月的朝夕相處，齊珩的尊重與耐心，已在她心中筑起的高墻上敲開裂縫。她看著他眼下的青黑，終是心軟：“那臣妾再陪陛下說會話?！?/p>

然而這般平靜很快被打破。這日清晨，林清玥往太后宮中請安，才踏入慈寧宮門，便覺氣氛不對。

皇后慕容婉如端坐右下首，兩側(cè)分別坐著賢妃、淑妃等一眾妃嬪。見林清玥進來，皇后率先發(fā)難：“皇貴妃妹妹來得正好，今日六宮姐妹齊聚，正是要商議一件關(guān)乎皇室命脈的大事?！?/p>

林清玥從容行禮，心中已聽到皇后心聲：“蘇云裳啊蘇云裳，本宮倒要看你今日如何狡辯！”

賢妃緊接著開口：“皇貴妃娘娘，非是臣妾等多事，只是陛下已連續(xù)三月獨宿景仁宮，這于禮制不合。皇室子嗣關(guān)乎國本，還望娘娘勸諫陛下雨露均沾?！?/p>

“若不是父親囑咐我務(wù)必表態(tài)，我才不蹚這渾水?！辟t妃的心聲透著無奈。

淑妃更是直言：“娘娘雖得圣心，也當為皇室子嗣著想。先帝時曾有妃嬪專寵，致三年無皇子降生，前車之鑒不可不察?！?/p>

林清玥靜聽眾人發(fā)言，讀心術(shù)讓她洞察每個人真實想法：德妃沉默不語，心中想是皇貴妃兩次救我皇兒，皇貴妃是真正善良的人。

柳貴人低頭絞著帕子，巴不得永遠不必侍寢；而幾個低位嬪妃分明是被迫前來。

太后一直閉目捻珠，此刻緩緩睜眼：“皇貴妃，你怎么說？”

林清玥盈盈一拜：“臣妾深知各位姐妹憂慮。陛下近日因國事繁忙，常至景仁宮與臣妾商議政事，夜深便歇在暖閣。為免非議，臣妾愿往皇家寺廟齋戒祈福半月，為國運祈福?！?/p>

這話一出，滿堂皆驚?；屎鬀]想到她如此輕易讓步，德妃眼中閃過敬佩，柳貴人則滿心擔憂。

太后滿意點頭：“難為你如此識大體。準了?！?/p>

消息傳到養(yǎng)心殿時，齊珩正在批閱奏折。聞訊他摔了茶盞：“胡鬧！朕這就去慈寧宮說清楚！”

林清玥攔住了他：“陛下且慢。臣妾此舉，正是以退為進?！?/p>

她分析道：“皇后聯(lián)合六宮發(fā)難，表面是爭風(fēng)吃醋，實則是前朝勢力在后宮的延伸。陛下登基十載，舊臣勢力盤根錯節(jié)，此次事件恐是有人借題發(fā)揮?！?/p>

齊珩冷靜下來：“你是說，這與近日朕整頓吏部有關(guān)？”

“臣妾在慈寧宮聽到幾位妃嬪心聲，她們的父兄近日皆受吏部考核影響?！绷智瀚h輕聲道，“臣妾離宮半月，正好讓這些人放松警惕。陛下可借此機會，看清哪些人在興風(fēng)作浪?！?/p>

齊珩凝視著她：“只是委屈你了?！?/p>

林清玥微笑：“佛門清凈地，正好讓臣妾靜靜心?！?/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