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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0章 秀女入宮，暗潮初涌動（第1頁）

初春的紫禁城，柳絮紛飛，朱墻黃瓦映著淡藍的天色，本該是一派寧靜祥和。然而此刻的神武門外，卻是一番截然不同的景象——數(shù)十輛青綢馬車整齊排列，各家秀女在嬤嬤引導(dǎo)下緩步下車，衣香鬢影間暗流涌動。太后親自下旨的選秀，正式拉開了序幕。

辰時三刻，秀女們按旗籍列隊，魚貫步入神武門。林清玥奉命協(xié)助皇后打理選秀事務(wù)，靜立在順貞門旁，目光敏銳地掃過每一張青春稚嫩的面龐。通過讀心術(shù)，她清晰地捕捉到這些女子心中的忐忑、野心或無奈——

臣女趙英娥，鎮(zhèn)北將軍趙擎之女，年十六。一個身著紅衣的少女利落行禮，聲音清脆如鈴。她眉宇間自帶一股英氣，行動間裙裾生風(fēng)，顯然習(xí)武已久。林清玥聽到她心底的傲然：【父親說皇后屬意我為大皇子正妃，今日定要拔得頭籌！】

緊隨其后的藍衣少女則溫婉許多：臣女柳清漪，太傅柳文淵孫女，年十五。她舉止優(yōu)雅，行禮時發(fā)髻上的碧玉簪紋絲未動。林清玥捕捉到她心底一絲清高：【祖父囑我謹言慎行，莫要與武將之女一般爭強好勝?！?/p>

就在隊列末尾，一個身影讓林清玥呼吸一滯——那少女身著淺紫衣衫，容貌竟與自己有七分相似！尤其是那雙杏眼和微翹的唇角，仿佛一個模子刻出來的。林清玥集中精神讀取她的心聲：臣女云婉兒，江寧織造云守仁之女，年十六?！竟霉谜f我這相貌是福氣，定能得陛下青眼……】

皇后慕容婉如端坐上位，看似隨意地撥動茶盞，卻將林清玥的失態(tài)盡收眼底。她嘴角掠過一絲幾不可察的笑意——這顆棋子，果然派上了用場。

初選在體元殿進行。秀女們六人一組上前，由皇后與四妃共同相看。林清玥作為協(xié)理，負責(zé)記錄名冊，這給了她近距離觀察的機會。

趙英娥展示騎射時，林清玥聽到她真實的心聲：【我一定要奪得大皇子正妃之位……】這女子看似爽朗，心機卻深。

柳清漪撫琴時，指尖流出一曲《高山流水》。林清玥聽到的卻是：【云貴人改良農(nóng)具的功績才值得敬佩，可惜深閨女子難有作為?！窟@感慨讓林清玥心中一動。

最令人心驚的是云婉兒。她作畫時故作天真，內(nèi)心卻在盤算：【只要模仿好云貴人從前神態(tài)，何愁陛下不心動？】林清玥瞬間明白——這是皇后精心培養(yǎng)的替身！

云貴人覺得這批秀女如何？皇后突然發(fā)問，全場目光聚焦林清玥。她從容起身：臣妾以為，趙姑娘英姿颯爽，柳姑娘才情出眾，都是難得的人才?？桃獗荛_云婉兒不提。

慕容婉如輕笑：本宮倒覺得云織造之女靈秀可人，頗有幾分……親切。這話意味深長，幾位妃嬪交換了心照不宣的眼神。

午間歇息時，林清玥在御花園柳清漪。少女正在池邊喂魚，見到她慌忙行禮。林清玥扶起她時，借機讀取更深層心思——【云貴人娘娘救疫民、獻火藥，才是女子典范?？上顚m險惡，不知她能否識破皇后陰謀？】

這心聲讓林清玥暗驚。她狀似隨意地提起：柳姑娘可知甘薯育苗的關(guān)鍵？柳清漪眼睛一亮：需選向陽坡地，立春后育苗最佳！竟能對答如流。

貴人，柳清漪忽然低語，《齊民要術(shù)》有云：種谷必雜五種，以備災(zāi)害這話表面說農(nóng)事，實則在提醒林清玥早做防備。林清玥會意點頭，心中已將此女列為可栽培對象。

另一廂，皇后宮中正上演另一幕。慕容婉如親熱地拉著云婉兒的手：婉兒，你只需模仿云貴人從前的嬌憨神態(tài)，陛下定會憐惜。她細細端詳這張臉，特別是那低頭淺笑的模樣……

云婉兒乖巧應(yīng)下，心底卻另有一番算計：【待我得寵，誰還做他人替身？】這心思被隱在屏風(fēng)后的林清玥聽得一清二楚——她早料皇后會有此舉，提前用讀心術(shù)監(jiān)聽著長春宮動靜。

傍晚時分，大皇子齊文軒路過御花園。趙英娥正在演練劍舞，紅衣翩躚間劍光如練。少年駐足觀看，眼中閃過驚艷。皇后心腹嬤嬤出現(xiàn)：大殿下覺得趙姑娘如何？將軍府嫡女，與您正是年貌相當。

齊文軒輕咳一聲：本皇子只是路過。卻忍不住多看了幾眼。這一切被暗處的林清玥看在眼中——皇后這是要雙管齊下，既在皇上身邊安插棋子，又要為大皇子締結(jié)軍事聯(lián)盟。

更棘手的是，她聽到皇帝身邊太監(jiān)的心聲：【陛下聽聞云織造之女相貌酷似云貴人年少時，竟吩咐留牌復(fù)選！】齊珩對替身的興趣，遠超林清玥預(yù)期。

夜幕降臨時，初選結(jié)果公布：留牌三十人中，趙英娥、柳清漪、云婉兒皆在其列?；屎筇匾庹僖娏智瀚h：云貴人辛苦，三日后復(fù)選，還要你多費心。話中帶刺：【看你還能鎮(zhèn)定幾時！】

林清玥回到絳雪軒，立即召來小順子：查云婉兒底細，特別是她入京前可曾與慕容家人接觸。又吩咐小荷：明日請柳姑娘來品茶，就說本宮有新得的龍井。

深夜的絳雪軒燭火未熄。林清玥對著名冊苦思對策，窗外忽然傳來異響。她警覺地熄燈隱身，只見一個黑影翻墻而入——竟是日間那個活潑的兵部侍郎之女！

黑影潛入西廂房，似乎在尋找什么。林清玥用讀心術(shù)監(jiān)聽著：【皇后命我栽贓云貴人與宮外勾結(jié)，這封信該放何處？】果然又是慕容婉如的手段！

林清玥悄無聲息地繞到其后，出手如電制住對方。搜索其身，果然搜出一封模仿她筆跡的密信。姑娘可否解釋深夜到訪之意？她冷聲問道。

那秀女嚇得癱軟在地。林清玥讀取其全部計劃后，冷笑一聲：回去告訴指使之人在復(fù)選現(xiàn)場，本宮自有厚報。

這一夜，無數(shù)人無眠?；屎笤陂L春宮把玩著云婉兒呈上的、模仿云貴人筆跡的詩稿；大皇子在寢殿輾轉(zhuǎn)反側(cè)，眼前揮不去紅衣劍舞的身影；柳清漪在燈下默寫《農(nóng)政全書》，思索如何暗中相助云貴人。

而林清玥站在月下，望著東邊漸亮的天空。這場選秀早已超出充實后宮的本意，成為各方勢力角逐的戰(zhàn)場。她輕撫腕間齊珩所贈的玉鐲，心中清明——既然風(fēng)雨欲來，那便借這場東風(fēng)，讓該現(xiàn)形的都現(xiàn)形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