蠻蠻一瞬間漲紅了眼眶,咬著唇,低聲開口:“你憑什么這樣認(rèn)為?我說了,我沒有招惹過他,你憑什么指責(zé)我?寧愿相信他也不相信我”
蠻蠻笑的有些諷刺,眼中卻透著某種快被逼瘋的明亮。謝知止看著她,語氣仍是平平淡淡的:“我并無此意。只是你該明白,旁人怎么想,與你怎么做,有時(shí)并不無關(guān)?!?/p>
“那我問你,”她直直盯著他,聲音發(fā)顫,“你真的……就一點(diǎn)都看不出來嗎?”
“我那么多信,送的東西,做的糕點(diǎn)……你就真的看不出來我是在愛慕你?我心所系,自始至終唯你一人。旁人縱有千好萬好,于我不過浮影塵埃,豈能與你一絲一縷相較?他連你一根發(fā)絲都不如,我又如何肯多看他一眼。
”
她說著話,忽然一寸寸靠近他,一步一步,直到只剩下半掌的距離。謝知止眉頭微動(dòng),察覺到什么似要退一步,可還未動(dòng),下一瞬,她忽地?fù)溥M(jìn)他懷里,一把摟住了他的腰。那動(dòng)作不重,卻極快,帶著一點(diǎn)蠻橫撒嬌的力氣,像是賭氣似的緊緊箍著他。
她語氣有些亂,像是委屈到極點(diǎn),又像是耍賴,只低著頭緊緊抱著他。謝知止垂著眼看她,睫羽微顫,身形未動(dòng)。
“你便作未曾察覺,也無妨……我原也不敢多求?!?/p>
“你偏生這樣好,叫我情根深種,甘心情愿低聲下氣??傻筋^來你半分不憐我……你說,我怎甘心?”
她低著頭,一只手捏著衣角,眼睫微顫,然后猛地抬起頭,像是豁出去了似的,踮起腳,朝他吻了上去。謝知止眼底光色一斂,側(cè)頭避開,可她動(dòng)作太急,那一吻終究還是貼上了他的下巴。唇擦著他輪廓清晰的下頜,微微發(fā)燙,帶著輕微的呼吸顫意,像一片細(xì)雪落在燙鐵上,轉(zhuǎn)瞬即逝,卻留下余溫不散。
她放佛終于有勇氣說出口,她靠得極近,她的呼吸撲在他衣襟上,透著股熱,他幾乎能聞到她身上那股味道。是乳香與烏梅混合的甜氣,微涼中帶著一絲酒意般的發(fā)酥?;熘讣獾捏w溫,一寸寸熨過他的xiong膛。
他喉頭微動(dòng),指尖頓了頓。他本能地想退,卻那一瞬,不知是她身上的香太近,還是他自己的氣息也纏了過去,龍腦的清涼,白檀木與沒藥的苦澀,與她身上那股溫軟甜潤的氣味,竟仿佛兩道看不見的煙絲,在夜風(fēng)中糾纏一處。
若有若無,揮之不去,他眉眼微斂,睫毛低垂,像被什么困住,遲滯了一剎,身體僵了僵,下一瞬,抬手握住她肩膀,將她一點(diǎn)一點(diǎn)推開。力道不大,帶著疏離的克制,卻拒絕得極為干脆,
終究還是將她推開了。
他垂眸看著她,眼神沉靜,聲音克制而淡漠:“夏姑娘,莫再做這種事了?!?/p>
“請你自重”她像是被什么重物從高處扔下,站在那里,臉色一點(diǎn)點(diǎn)褪去血色。
“我只是……”她咬著牙,眼睛紅了?!拔抑皇窍矚g你?!?/p>
“我從不求你憐我半分,惟愿你眉眼舒展、言笑無憂……便是我此生所愿?!?/p>
但是他只是看了她一眼,眼底毫無波瀾:“知道又如何?”
“夏姑娘,你并不是我理想中的妻子人選
”
她怔怔望著他,半晌,輕輕點(diǎn)頭:“是我唐突了?!?/p>
說罷轉(zhuǎn)身離開,步伐一寸寸走得僵硬,像是連最后一絲偽裝也被捻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