黑巖小說

第28章 逃出生天（第2頁）

冰冷的黑暗，刺骨的激流，如同巨蟒纏繞，撕扯著蕭辰的意志。

他一手死死箍住懷中已近昏迷的司馬羽，另一只手在湍急的暗流中瘋狂摸索，尋找著任何可供抓握的凸起。沉重的濕衣和傷勢讓每一次劃水都如同背負(fù)山岳，肺腑炸裂般疼痛。

水流裹挾著他們在狹窄的河道中左沖右突，冰冷堅硬的巖壁不時撞擊身體，帶來陣陣悶痛。不知過了多久，前方水流似乎稍緩，隱約透來一絲微弱的光亮！

蕭辰精神一振，用盡最后力氣向光亮處掙扎。

水流將他猛地推上一個相對平緩的淺灘。他劇烈嗆咳著，冰水混合著血沫從口鼻中噴出。顧不上自己，他立刻撲向懷中的司馬羽。她面色青紫，氣息微弱。

“羽兒！醒醒！”他嘶聲呼喚，雙手交疊，用盡殘存氣力按壓她冰冷的胸膛。

按壓，渡氣，再按壓動作因脫力而顫抖變形，眼神卻燃燒著瘋狂的執(zhí)念。終于，司馬羽身體猛地一顫，劇烈咳嗽起來，冰水嗆出，眼睫顫動，艱難地睜開了一條縫。

“辰哥”微弱的聲音如同嘆息。

“活下來了暫時”蕭辰重重喘息，將她緊緊摟在懷中，汲取著彼此身上那微弱的熱量。

他抬頭四顧，這里似乎是一個更大的地下洞穴，水流在此處形成一個小潭，水勢平緩了許多。更遠(yuǎn)處，那微弱的光亮，竟是從一處狹窄的、斜向上的天然石縫中透進(jìn)來的天光！

天光！意味著出口！生的希望如同火炬，瞬間點燃了蕭辰幾乎枯竭的心力。

石縫狹窄陡峭，僅容一人攀爬，且覆蓋著厚厚的冰層。蕭辰將皮索解下，一端系在自己腰間，另一端牢牢綁在司馬羽身上。

“跟緊我，踩穩(wěn)！”他低喝一聲，抽出匕首，狠狠鑿進(jìn)冰壁，作為支點，率先向上攀去。

每一步都異常艱難。冰屑紛飛，匕首在堅冰上刮擦出刺耳聲響。寒風(fēng)順著石縫倒灌而入，如同冰刀刮面。

司馬羽咬著牙，指甲摳進(jìn)冰縫，竭力跟上蕭辰的步伐。下方的水潭幽深如墨，一旦失足，萬劫不復(fù)。

不知攀爬了多久，當(dāng)蕭辰的手終于扒住石縫邊緣、奮力探出頭的剎那——

凜冽的寒風(fēng)裹挾著鵝毛大雪，劈頭蓋臉砸來！眼前豁然開朗，竟是一片被連綿雪丘環(huán)抱的隱秘谷地！天光灰蒙，大雪依舊紛飛，但比起澗底那永恒的黑暗，已是天堂。

“出來了！”蕭辰心中涌起劫后余生的狂喜。他奮力將司馬羽拉上地面，兩人精疲力竭地癱倒在厚厚的積雪中，大口喘息著冰冷的空氣。

然而，這份喜悅尚未持續(xù)片刻——

“咻——！”

一支冰冷的弩箭撕裂風(fēng)雪，帶著凄厲的尖嘯，狠狠釘在蕭辰身側(cè)不足三尺的雪地上！箭尾兀自嗡嗡震顫！

“有埋伏！”蕭辰瞳孔驟縮，身體如同裝了彈簧般猛地彈起，一把將驚魂未定的司馬羽死死按在身下，滾向最近的一處雪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