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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6章 各得其所（第2頁）

臨走時，婁振華讓傭人搬來一個小木箱，對呂辰說：“小辰，一點心意，別推辭。謝謝你對我們婁家的幫助，也謝謝你對曉娥的照顧?！毕渥硬恢?，但看得出是精心準(zhǔn)備的。

呂辰大方謝過，沒有推辭。三人騎著車，頂著凜冽的寒風(fēng)往回走。小雨水抱著婁曉娥送的一個漂亮布娃娃，坐在呂辰車前梁上，小臉凍得紅撲撲的，卻興奮地說著一晚上和曉娥姐姐玩的趣事。

何雨柱還在為即將到來的譚家菜考核而興奮緊張，絮絮叨叨地說著發(fā)制魚翅的繁瑣步驟：“……得用冷水泡透，換水就得五六次，再去沙去骨，馬虎不得……明天一早我就得去東單菜市場看看有沒有合適的料……”

他忽然停下話頭，看向呂辰，語氣變得有些不好意思：“那啥，小辰，等下回去，我……我先不去院兒里，拐彎去趟雪茹那兒。得跟她說聲譚姨要考校我功課的事，也……也順便謝謝她給做的那幾身衣裳，去北京飯店穿著特別合適。”

呂辰看著表哥那副既期待又靦腆的樣子，了然一笑：“應(yīng)該的。雪茹姐肯定也惦記著你這邊的情況。去吧，替我和雨水問好?！?/p>

小雨水則抱著婁曉娥送她的新剪紙，嘰嘰喳喳說著和小姐姐玩了什么，還補充道：“雪茹姐姐上次還給我扎了特別漂亮的頭花呢！”

呂辰推著自行車，聽著小雨水的聲音，想起方才婁家一片欣欣向榮的氣象，又想到師父師兄們的去處也已落定，心中倍感踏實。

大師兄李長林，得了張科長的力薦，經(jīng)過區(qū)公安局后勤部門一番“實戰(zhàn)”考核——擺了一桌精致的招待餐，他扎實的孔府菜功底和川菜技藝征服了所有領(lǐng)導(dǎo)，順利入職區(qū)局食堂，專門負(fù)責(zé)小灶和接待宴席，待遇穩(wěn)定，受人尊敬。

而趙四海師傅，那日借著家宴，請來了幾位在關(guān)鍵部門任職的老友故交。宴席終了，兩位師兄的工作便有了著落：顏兵被火車站食堂要走，那里接待任務(wù)繁重，正缺他這樣能撐場面的大廚；余則全則去了發(fā)電廠食堂，電廠效益好，職工待遇高，對伙食要求也高，他的精細(xì)面點正對口。

至于他自己，則帶著何雨柱，受聘去了北京飯店。那里匯聚八方賓客，舞臺更大，雖規(guī)矩也多，但更能施展手藝，見識也更寬廣。

寒風(fēng)依舊，但呂辰心中充滿暖意。每個人都在時代的浪潮中，找到了自己新的航向。家人們安好，朋友們各得其所。表哥何雨柱前路明朗，與陳雪茹的情誼也在日常的關(guān)切的點滴相助中穩(wěn)步生長，這個年，似乎可以過得格外安心了。

晚上，何雨柱回到家，臉上還帶著憂慮。他一邊收拾年貨，一邊絮絮叨叨地復(fù)述著在“陳記裁縫鋪”的見聞。

“……好家伙，那公方代表說話一套一套的，什么‘社會主義改造’、‘婦女能頂半邊天’、‘為人民服務(wù)’，雪茹她媽臉色都不太好看，但還得陪著笑。雪茹倒是還算鎮(zhèn)定，在一旁倒茶，可我瞧著，她捏著茶壺的手指節(jié)都發(fā)白了?！焙斡曛鶉@了口氣，“小辰，這勢頭，看著比豐澤園那時還，還那個啥。雪茹家這鋪子，怕是也懸乎了?！?/p>

呂辰靜靜地聽著，手上動作沒停，將點心匣子打開，撿了幾塊核桃酥遞給眼巴巴看著的小雨水，眼神沉靜如水。他早就料到會有這一天，只是沒想到這么快就波及到了正陽門這片。

“表哥，別擔(dān)心?！眳纬铰曇羝胶停按髣菟?，躲是躲不過的。關(guān)鍵是怎么應(yīng)對，才能保住根本，甚至從中得利?！?/p>

何雨柱有些急躁：“還能怎么應(yīng)對？難不成也像豐澤園那些老師傅一樣，要么忍氣吞聲，要么撂挑子走人？雪茹家這鋪子可是她家?guī)状说男难　?/p>

“不一樣?！眳纬綋u搖頭，“豐澤園是餐飲，手藝固然重要，但管理和原料渠道一旦被掌控，老師傅們就被動了。裁縫鋪不同，核心是手藝和口碑，尤其是雪茹姐和她媽媽的手藝，這是誰也拿不走的。而且，她們是‘坐商’，有鋪面，這本身就是資本。”

他沉吟片刻，對何雨柱說：“明天一早，我?guī)в晁パ┤憬慵铱纯??！?/p>

第二天一早，呂辰牽著小雨水，到了正陽門外的“陳記裁縫鋪”。鋪子門口倒是依舊整潔，但里面氣氛明顯不同往日，透著一種小心翼翼的緊繃感。陳雪茹正在柜臺后整理布匹，看見他們進(jìn)來，勉強(qiáng)扯出一個笑容。

“小辰，雨水，你們怎么來了？”她說著，眼神下意識地往后面的工作間瞟了一眼，那里隱約傳來談話聲。

“聽柱子哥說，街道來人談合營的事了？”呂辰開門見山，壓低聲音，“雪茹姐，你怎么想的？”

陳雪茹放下手中的尺子：“還能怎么想？心里沒底。媽的意思是想再拖拖看看，可我看這陣勢，怕是拖不過去。那些人說的，唉，好像我們不答應(yīng)就是思想落后，不支持國家建設(shè)似的。”她頓了頓，帶著不甘，“這鋪子是陳家祖上傳下來的，媽守了大半輩子，我才剛接手沒多久?！?/p>

呂辰環(huán)顧了一下這間熟悉的鋪面，輕聲說：“雪茹姐，拖不是辦法，硬頂更不明智。依我看，不如主動配合，但要把條件談清楚?！?/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