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靖央這才緩緩起身。
然而跪得太久,雙膝早已麻木,她身形一晃,險些栽倒。
蕭賀夜眼疾手快,一把扶住她的胳膊,低沉的聲音帶著關切:“沒事吧,本王抱你好不好?”
許靖央搖了搖頭,雨水順著她蒼白的面頰滑落,更襯得那雙鳳眸清冷堅毅。
“不必?!彼曇粑?。
蕭賀夜卻不松手,反而將她的胳膊扶得更穩(wěn),聲音低沉:“你可以全力倚靠在本王身上?!?/p>
“謝王爺?!?/p>
大太監(jiān)見狀,連忙招手。
身后的小太監(jiān)們立刻上前,將手中的傘密密地撐在二人頭頂,總算隔絕了傾盆而下的雨水。
他們走遠了,身后快步從鳳儀宮里趕出來的平王,一雙狹眸通紅地望著他們的背影。
雨水順著檐角流淌而下,在他面前形成一道透明的水簾。
平王看見,許靖央將頭輕輕靠在蕭賀夜肩膀上的時候,垂在身側的手不自覺地握緊。
心中涌起一股難以名狀的酸澀與復雜,仿佛有千萬根細針同時刺入心口,細細密密地疼。
他正想追過去,身后殿內傳來皇后的聲音:“信兒,你回來,明月還在這兒,你追出去像什么樣子?”
平王緊了緊牙關,轉身進了殿內。
許靖央并沒有見到皇帝,不過皇帝安排了宮女,帶許靖央去一處偏殿里更換濕漉的衣裳。
兩名小宮女拿著嶄新的服飾走進來,恭敬行禮:“參見王爺,奴婢等人奉命來伺候您更衣?!?/p>
許靖央輕輕頷首:“有勞?!?/p>
她背過身去,兩名宮女上前,動作輕柔地替她褪去濕衣。
當最后一層內衫被解開時,許靖央清瘦,骨骼肌肉分明的后背,完全展現(xiàn)。
常年習武讓她的背脊線條流暢而有力,肩胛骨如蝶翼般微微凸起。
然而令人無法忽視的,是她后腰處兩道猙獰的傷疤。
那疤痕斜斜劃過腰際,雖已愈合多年,仍能想象出當年傷勢之重。
而在傷疤左下方,靠近尾骨的位置,隱約可見一處暗紅色的胎記,形狀似一彎新月,在冰的發(fā)白的肌膚上格外顯眼。
其中一名年紀稍長的宮女眼神微微一深,不動聲色為許靖央套上了衣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