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立國抬起頭,那張飽經(jīng)風霜的臉上,滿是無奈。
“我去打聽有什么用?”
他的聲音沙啞而低沉。
“巡山隊有巡山隊的規(guī)矩,我一個外人,能問出什么來?”
“再說了,男孩子家家的,總要出去歷練歷練,才能真正長大。”
“歷練?歷練!”
劉敏的聲音拔高了八度,幾乎是尖叫起來。
“那可是長白山!是會吃人的地方!”
“你知不知道,村里多少好獵手進去了,就再也沒出來過!”
“咱們就這么一個兒子,他要是有個三長兩短,你讓我下半輩子怎么活!”
陳立國張了張嘴,想說些什么,但看著妻子那幾近崩潰的模樣,最終還是化作一聲沉重的嘆息,將話又咽了回去。
屋子里的氣氛,壓抑得讓人喘不過氣來。
就在這時。
“爸!媽!我回來了!”
一個清朗而熟悉的聲音,帶著幾分雀躍,猛地從門外傳來。
這聲音,如同投入死水中的一顆石子,瞬間打破了屋內(nèi)的死寂。
陳立國和劉敏夫婦倆,身體同時一僵。
兩人對視一眼,都在對方的眼中看到了難以置信的驚喜。
“是……是俊兒?”
劉敏的聲音都在顫抖。
她幾乎是連滾帶爬地沖到門口,顫抖著手,一把拉開了房門。
門外,月光之下,站著的正是他們?nèi)账家瓜氲膬鹤樱惪 ?/p>
他雖然看起來黑了些,瘦了些,但精神頭十足,一雙眼睛亮得驚人。
“俊兒!我的兒??!”
劉敏再也忍不住,一把將兒子緊緊地抱在懷里,眼淚像是斷了線的珠子,滾滾而下。
“你可算是回來了!想死娘了!”
陳立國也快步走了出來,雖然他極力壓制著內(nèi)心的激動,但那雙通紅的眼眶和微微顫抖的嘴唇,卻暴露了他真實的心情。
他板著臉,故作嚴厲地上下打量著兒子。
“怎么現(xiàn)在回來了?”
“是不是在隊里受不了苦,自己偷偷跑回來的?”
陳俊感受著母親懷抱的溫暖,聽著父親那口是心非的責問,心中又酸又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