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陪寢”要求,失眠緩解
夜色再次籠罩元帥府,主臥內(nèi)只亮著一盞光線柔和的壁燈,將房間內(nèi)的一切都蒙上了一層朦朧的暖色。
墨焰靠在床頭,軍裝早已換下,穿著深色的絲質(zhì)睡袍,襯得臉色愈發(fā)蒼白。雖然云澈處理及時,毒素已清,但身體的損傷和后續(xù)的低燒反應(yīng)依舊不可避免。軍醫(yī)留下的退燒和營養(yǎng)藥劑在一旁的桌上散發(fā)著淡淡的微光,但他并未立刻服用。
房間里很安靜,只有兩人清淺的呼吸聲。
云澈剛剛為他換完最后一次藥,正低頭收拾著藥箱,準備告辭返回偏院。經(jīng)過白天的驚心動魄和晚上的高度集中療傷,他也感到了一絲疲憊。
“今晚開始,你睡這里。”
低沉而略帶沙啞的聲音忽然響起,打破了室內(nèi)的寂靜,語氣平淡得像是在下達一個再尋常不過的指令。
云澈收拾東西的動作猛地一頓,愕然抬頭,看向床上的墨焰。
墨焰的目光落在房間一側(cè)那張看起來還算寬敞舒適的單人沙發(fā)上,用他沒受傷的左手指了一下,金色的瞳孔在昏暗光線下看不出太多情緒,只有一種不容置疑的理所當(dāng)然。
“……”云澈一時語塞,幾乎以為自己聽錯了,“元帥……您需要靜養(yǎng),我留在這里恐怕會打擾您。如果有任何不適,您可以隨時按鈴叫侍從或者軍醫(yī)。”
他試圖理性地拒絕。留宿在墨焰的臥室?這完全超出了他們之間那份虛假婚約應(yīng)有的界限,也與他計劃中“保持距離、暗中觀察”的策略背道而馳。
墨焰的眉頭幾不可查地蹙了一下,似乎對云澈的推拒感到一絲不悅。他并未看云澈,視線反而落在自己包扎整齊的右臂上,聲音依舊沒什么起伏,卻帶著一種近乎專橫的固執(zhí):“夜里可能會發(fā)燒。你需要隨時觀察情況,換藥。”
這個理由聽起來冠冕堂皇,卻又無比牽強。以元帥府的戒備和效率,別說隨時換藥,就是需要一支完整的醫(yī)療隊徹夜待命,也只是一句話的事。何至于需要他這個“名義上的伴侶”親自守夜?
云澈深吸一口氣,試圖維持表情的平靜,但嘴角還是忍不住微微抽動了一下。他放下藥箱,盡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誠懇且符合他“怯懦”的外表:“元帥,我的醫(yī)術(shù)尚可,但并非專業(yè)護理人員。府內(nèi)有更專業(yè)的……”
“他們沒用。”墨焰打斷了他,語氣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煩躁。他似乎也意識到自己的要求有些突兀和強硬,沉默了片刻,才又補充了一句,聲音壓低了些,仿佛只是在陳述一個事實:“你在這里,我能睡得安穩(wěn)些?!?/p>
這話一出,不僅云澈愣住了,連墨焰自己似乎都怔了一下。他怎么會說出這樣的話?但……這似乎是事實。
從云澈為他處理傷口開始,那股縈繞在鼻尖的、極淡的清雅藥草冷香,還有云澈身上那種沉靜專注、仿佛一切盡在掌握的氣場,都讓他因受傷和毒素而躁動不安的精神力奇異地平復(fù)下來。那種感覺,比最高效的鎮(zhèn)靜劑還要來得舒緩。
云澈徹底無語了。他看著墨焰那張即使蒼白虛弱也依舊冷硬俊美的臉,一時竟不知該如何反駁。
他是醫(yī)師,是來治病救人的,不是來當(dāng)安眠藥的!
“……我是醫(yī)師,”云澈忍不住低聲回了一句,帶著點無奈又好笑的味道,“不是安眠藥?!?/p>
墨焰聞言,終于抬眸瞥了他一眼。那眼神深邃,帶著一種難以言喻的意味,仿佛在說“我知道,但你就是有用”。他甚至沒有開口反駁,但那理所當(dāng)然的表情已經(jīng)說明了一切。
【噗——】猹猹在云澈腦里差點笑出聲,【宿主,他好像真的把你當(dāng)成人形安眠獸了!墨焰依賴度+15!恭喜宿主獲得‘人形安眠獸’成就?(雖然聽起來怪怪的)】
云澈:“……”他一點也不想獲得這種成就!
兩人對視著,空氣陷入一種微妙的僵持。
最終,云澈在心里嘆了口氣。他知道,以墨焰的性格,既然開了這個口,就絕不會輕易收回。強行拒絕,只會引來更多的懷疑和探究。更何況……他看了一眼墨焰依舊蒼白的臉色和那包扎著的手臂,心底某一處細微的地方,似乎也軟了一下。
畢竟,這傷是為他受的。
“……好吧?!痹瞥和讌f(xié)了,語氣帶著一絲認命,“讓我睡沙發(fā)就好?!彼噶酥改菑埧雌饋磉€算結(jié)實的單人沙發(fā)。
讓他睡墨焰的床?那是絕對不可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