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質(zhì)問,沒有警告,甚至連一句敷衍的場面話都欠奉。
他只是極其短暫地停留了可能不到三秒,然后便毫不猶豫地轉(zhuǎn)身,軍靴踏在地板上,發(fā)出比來時更顯冷硬的“噠、噠”聲,徑直離去。
從進來到離開,他沒有說過一個字。
房門在他身后被帶上,發(fā)出一聲不輕不重的悶響,徹底隔絕了他帶來的那股令人窒息的低氣壓。
云澈靜靜地坐在床邊,聽著那腳步聲毫不留戀地遠去,直至消失在走廊盡頭。
【……果然名不虛傳?!吭瞥簝?nèi)心無語了片刻,【這厭惡雌性的程度,已經(jīng)不是簡單的排斥,簡直是當成病毒一樣避之唯恐不及了?!?/p>
他非但不覺得失望或難過,反而松了口氣。這樣最好,互不干擾,給他足夠的時間和空間來恢復和謀劃。
然而,樹欲靜而風不止。
墨焰離開后沒多久,房門再次被推開。這次進來的是兩名穿著仆人制服的雌性,年紀稍長,臉上帶著毫不掩飾的倨傲和輕慢。她們手里拿著清潔工具,顯然是來“收拾”房間的。
看到云澈依舊穿著那身婚服坐在床邊,其中一個吊梢眼的仆婦嗤笑一聲,聲音尖利:“喲,還坐著呢?怎么,真以為元帥會來給你掀蓋頭、喝合巹酒???”
另一個胖些的仆婦一邊動作粗魯?shù)厥掌鹉菍Φ伪M了燭淚的紅燭,一邊陰陽怪氣地接話:“也不看看自己什么身份,一個替嫁過來的f級廢物,能踏進元帥府的大門已經(jīng)是天大的恩賜了,還癡心妄想些什么?”
吊梢眼仆婦走到床邊,毫不客氣地將那被遺棄的紅蓋頭揉成一團,扔進旁邊的廢物回收口,眼神掃過云澈蒼白卻精致得過分的臉,嫉妒與輕蔑交織:“元帥連看都懶得看你一眼,真是自取其辱。還以為能飛上枝頭變鳳凰呢?呸!”
云澈始終垂著眼睫,仿佛沒有聽到這些刺耳的嘲諷,只是放在膝上的手,指尖微微蜷縮了一下。他不是不怒,只是深知此刻逞口舌之快毫無意義,反而會暴露更多,引來不必要的麻煩。隱忍,是弱者生存的第一課,他前世今生都學得很好。
【聒噪?!克谛睦锢溧?,【不過是兩個仗勢欺人的螻蟻?!?/p>
就在這時,那個吊梢眼仆婦見云澈毫無反應,像是拳頭打在了棉花上,越發(fā)覺得無趣又不忿,忍不住上前一步,幾乎指著云澈的鼻子,傳達了墨焰的命令——或者說,羞辱的升級:“元帥說了,這主屋不是你該待的地方,已經(jīng)給你收拾好了偏院的雜物房,以后你就住那兒,沒事少出來晃悠,免得礙了元帥的眼!”
說完,她得意地等著看云澈崩潰、哭泣或者至少露出絕望的表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