帝國醫(yī)學院,這座象征著帝國醫(yī)療技術最高殿堂的宏偉建筑,今日格外熱鬧。一場高級醫(yī)療研討會正在其標志性的穹頂大禮堂內舉行,與會者皆是醫(yī)學界泰斗、頂尖醫(yī)療機構負責人、以及少數獲得邀請的杰出新銳。議題涉及基因治療前沿、神經重構技術、以及跨種族病理學等高端領域。
云澈坐在禮堂靠后的位置,一身簡潔的深色便服,幾乎融入了陰影之中。他是以墨焰元帥“隨行醫(yī)療顧問”的身份獲得邀請的,本意是借此機會了解帝國最頂尖的醫(yī)療科技動態(tài),或許能對墨焰的舊傷或尋找母親有所啟發(fā)。他并未打算出風頭,只想做個安靜的聽眾。
會議前半段波瀾不驚,各位專家展示著炫目的全息影像和復雜的數據模型,言語間充滿了對現代科技力量的自信。然而,當議題進行到“非主流療法在疑難雜癥中的應用評估”時,氣氛陡然變得微妙起來。
一位頭發(fā)花白、戴著金絲眼鏡、在基因學領域德高望重的老教授,在發(fā)言中談及某些古老星球的傳統(tǒng)療法時,語氣中帶著毫不掩飾的輕蔑:“……至于那些所謂依靠植物、礦石,甚至虛無縹緲的‘能量通道’來治病的原始方法,缺乏嚴謹的科學依據和可重復的實驗數據,在我看來,與蒙昧時代的巫術無異,根本不配稱之為醫(yī)學!”
他的話語引起了在場不少推崇純粹科技醫(yī)療的學者的附和,臺下響起一陣輕微的贊同聲。
云澈原本低垂的眼睫微微動了一下,但依舊沒有抬頭。猹猹在他腦中不滿地嘀咕:【宿主,這老古董也太狹隘了!】云澈在心中淡淡回應:“夏蟲不可語冰?!?/p>
然而,另一位急于表現自己的中年權威,似乎覺得火力不夠,又將矛頭特別指向了發(fā)源于古地球、在少數邊緣星域仍有流傳的“中醫(yī)”,大肆抨擊其理論“荒誕不經”,針灸等手段“毫無科學道理”,是“該被淘汰的歷史糟粕”。
聽到這話,云澈緩緩抬起了頭。目光平靜地看向臺上那位口若懸河的中年權威。他可以容忍對未知的質疑,但不能坐視有人如此武斷地否定一門凝聚了無數先人智慧的完整醫(yī)學體系。
就在會場氣氛幾乎一邊倒地向傳統(tǒng)科技醫(yī)療傾斜時,一個清朗而平靜的聲音,不大,卻清晰地穿透了禮堂的嘈雜,響徹在每個角落:
“存在即合理。未知,不代表不存在?!?/p>
眾人循聲望去,只見后排站起一個身形清瘦、面容年輕的過分的黑發(fā)少年。不少人都露出疑惑和輕視的目光,顯然不認識他是誰。
那位中年權威被打斷,很是不悅,皺眉道:“這位……年輕人,你有什么高見?”
云澈并未理會他話語中的譏諷,步履從容地走向前臺區(qū)域(并非講臺,而是靠近前排的過道),目光掃過全場,最后落在那位最初發(fā)言的老教授身上。
“教授剛才提及的k-73星域土著居民的群體性精神力衰竭癥,現代醫(yī)療采用神經刺激劑和基因穩(wěn)定液效果甚微,且副作用巨大?!痹瞥洪_口,聲音不大,卻帶著一種奇異的穿透力,“但根據古籍記載,此類癥狀與古地球所稱‘離魂癥’有相似之處,病因非單純器質性損傷,更涉及能量場紊亂與心神失守。若以特定草藥安神定魄,輔以針灸疏通被現代儀器無法探測的‘經絡’,調和陰陽,或可從根本上緩解?!?/p>
他引經據典,將古老的中醫(yī)理論與星際時代的特殊病例相結合,闡述得條理清晰,邏輯嚴密,甚至提出了一套看似匪夷所思、細思卻又暗合病理的治療思路。
起初,臺下還是一片嘩然和質疑,但隨著云澈深入淺出的講解,一些真正有見識的醫(yī)學家漸漸收起了輕視,露出了沉思的表情。他的理論雖然迥異于主流,但內在的邏輯自洽性卻讓人無法輕易反駁。
“荒謬!”那位中年權威忍不住拍案而起,“什么經絡?什么陰陽?全是虛無縹緲的概念!你怎么證明?!”
云澈的目光轉向臺下前排一位一直沉默不語、眉頭緊鎖的老者。這位老者是帝國神經學領域的泰山北斗,德高望重,但眾所周知,他本人多年來一直飽受一種極其頑固的神經性頭痛折磨,遍訪名醫(yī),嘗試了所有尖端技術都收效甚微。
“證明?”云澈看向那位神經學泰斗,語氣淡然卻帶著一種不容置疑的自信,“若李老不介意,晚輩或可當場一試,為您緩解一二?!?/p>