男人雖未言語,可那眼神分明在說:再看,就把你眼珠子剜出來。
他后背瞬間沁出一層冷汗,立刻單膝跪地,抱拳沉聲道:
“不論主子是男子還是女子,都是鷹眼此生誓死效忠之人!”
夏櫻見狀,忍不住輕笑出聲,正欲開口,余光卻瞥見逐月肩頭洇出的暗紅血跡:
“逐月,你受傷了!”
逐月?lián)u頭:“主子,不礙事的。屬下已經(jīng)服用解毒丸?!?/p>
夏櫻給身邊每人都配了一個貼身醫(yī)療包,里面?zhèn)溆薪舛镜?、止血散、碘伏和繃帶等?yīng)急藥物,就是為了應(yīng)對突發(fā)狀況。
夏櫻的語氣不容置疑,
“傷口必須立刻清創(chuàng)。追風(fēng),帶她去前面的樹后處理,動作快些?!?/p>
“是?!?/p>
樹后傳來一聲壓抑的悶哼。
不過半刻鐘,兩人便處理好回歸隊伍。
“主子,屬下沒事了!”
逐月臉色雖仍有些蒼白,但氣息已穩(wěn),肩頭傷口也被妥善包扎。
夜色如墨,朔風(fēng)卷著碎雪呼嘯而過。
眾人屏息凝神,如鬼魅般潛行至別院外。
夏櫻伏在覆雪的屋頂,楚宴川替她輕掃開薄雪,露出下方青黑的瓦片。
檐下的燈籠被寒風(fēng)吹得搖晃不定,昏黃的光影斑駁搖曳,在窗紙上投下扭曲的暗影。
借著那微弱的光亮,屋內(nèi)的景象逐漸清晰。
一個身披黑袍的男人佇立在藥柜前,鷹爪般枯瘦的手指在瓶瓶罐罐間游走。
玻璃器皿相互碰撞,發(fā)出細(xì)碎的脆響,在死寂的夜里顯得格外刺耳。
忽然,他五指一收,攥住幾枚猩紅色的藥丸。
他緩緩轉(zhuǎn)身,黑袍下擺拖過地面,發(fā)出沙沙的聲響,如同毒蛇游走。
墻角蜷縮著一群瘦小的身影,孩子們臉色慘青,嘴唇干裂,眼中滿是驚懼。
“乖,吃了它,明日就不疼了……”
男人的嗓音沙啞粗糲,像是鈍刀在石板上反復(fù)摩擦,聽得人頭皮發(fā)麻。
“不……嗚嗚嗚……我不想吃,太疼了……”
一個扎著小辮的女童拼命搖頭,眼淚大顆大顆地往下掉,瘦小的身子不住地往后縮。
“嗚嗚嗚……我不想吃,太疼了……”
“主子,這些都是我四海鏢局兄弟們的孩子!”
鷹眼放在雁翎刀上的指節(jié)捏得咔咔作響,渾身殺意四溢。